他指着脚下：“微臣若血溅麒麟殿，亦是为了国朝大政而亡，死也无憾！”</p>
“哪位随我来？”</p>
陈庆往旁边挪开几步，语气激昂。</p>
嬴政抿嘴发笑，还是没有出声阻止。</p>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扶苏打破了焦灼的态势。</p>
“内务府乃皇家产业。”</p>
“第一炉铁水出来的时候，父皇亲自视察过。”</p>
“本宫为人子女，于公于私当站在先生这一边。”</p>
扶苏踱步到陈庆身旁，目光复杂地看着司马昌。</p>
何必呢？</p>
你本无多大过错，把矛头对准官营冶铁，也不过为了洗脱罪名。</p>
闹到这个地步，该知难而退了。</p>
“老臣试过内务府出产的兵甲，质地优良乃平生仅见。”</p>
“故此……”</p>
“应当是官铁略胜一筹。”</p>
王翦笑眯眯地站到了陈庆身边。</p>
章邯露出意动之色，可蒙毅挡在前面，又不好当这个出头鸟，无奈地闷着头叹息。</p>
司马昌心慌意乱，紧张地手心直冒热汗。</p>
他往另一边挪了几步：“哪……哪位愿意支持私铁？请站到本官身边来。”</p>
大殿内霎时间鸦雀无声。</p>
司马昌一下子懵了，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p>
他下意识转头去看蒙毅，刚才是对方第一个发声支持的。</p>
没想到蒙毅似乎早有预料，提前偏过头去，无论司马昌盯了多久，就是不肯转回头来。</p>
再看向其他人，也是同样如此。</p>
还有的投来鼓励的眼神，但是脚下却不肯挪动一步。</p>
连陈庆都看不下去了。</p>
你们一个个的还有没有良心道义可言？</p>
逗傻子玩呢？</p>
傻子不是人啊？</p>
傻子不是爹妈养的啊？</p>
傻子就活该被你们逗啊？</p>
“蒙尚书，方才你的音量最大。”</p>
“此时为何不站出来，与司马官长共进退？”</p>
陈庆朝着司马昌身边的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p>
蒙毅淡淡地笑了笑，神态倨傲地说：“司马官长署理冶铁，内务府亦有冶铁司，尔等是为公事争执不下，外人怎好插手？”</p>
“司马兄义薄云天，一人即是千军万马，无须我等协力。”</p>
“有理不在人多，好话不在声高，司马兄一人足矣！”</p>
“我等便在这里站着，瞪大眼睛看他怎么胜过你这一场！”</p>
“司马兄既然应下性命相赌，便绝无退缩之念。雷侯何必顾左右而言他，难道是怕了？”</p>
众臣纷纷鼓噪，唯一的相同点是谁都不肯上前。</p>
陈庆直接被气笑了。</p>
好一群无耻、无胆的小人！</p>
口口声声‘司马兄’，架着他往火坑里推。</p>
你上我支持，真上我不上。</p>
我真是服了你们这群老6！</p>
陈庆看着面如死灰，身体轻微发抖的司马昌，心中犹豫不定。</p>
该不该放他一马？</p>
司马昌如果死了，还会有司马迁吗？</p>
没有司马迁，史记从哪儿来？</p>
嬴政实在看不下去，沉声说道：“方才诸位爱卿为官铁、私铁孰优孰劣争执不休，吵得寡人头疼。”</p>
“而今殿内安静下来，寡人倒是看明白了。”</p>
他指了指陈庆这边，又指向孤身而立的司马昌，“真相大白矣！”</p>
蒙毅羞臊地老脸通红，把脑袋深深埋下。</p>
陛下，这真不怪我。</p>
大家说说便罢了，谁能想到陈庆一上来就要我们的命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