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舟昂首挺胸：“侯爷要的水力纺纱机定型了！”</p>
“下官与师兄弟们耗费数月工夫，改进了五十余次，总算是做出既高效又稳定的纺纱、织布机器了。”</p>
“李府丞，将来的麻布一定会比粮食还便宜！”</p>
“待产出布料来，下官先给您送去几件过目。”</p>
金娘听到这番话，情绪更加低落，默不作声地捏住了衣角。</p>
李左车脑海中灵光一闪。</p>
“是吗？”</p>
“除了麻料，可以纺织丝绸吗？”</p>
田舟痛快地回答：“大同小异而已，在当前的纺织机器上稍加改进，绢布也纺得出来。”</p>
“眼下仅花色、刺绣暂时还做不出来。”</p>
“不过下官相信，假以时日总能用机器替代人手，无论多精美华丽的图案都能纺得出来。”</p>
李左车缓缓点头：“那本官就放心了。”</p>
“你们进去吧。”</p>
他一边走一边想：侯爷起事的那一天，总得衣冠齐备，方才名正言顺。</p>
寻常织工既没那个手艺，又怕事有不密泄露了风声。</p>
机器不会说话，由它来纺织总不会出了纰漏吧？</p>
秦墨门徒对陈庆忠心耿耿，即使察觉蛛丝马迹，想来也会把秘密烂在肚子里。</p>
田舟疑惑地回过头去。</p>
李府丞今天怎么好像有点不对？</p>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藏着什么大秘密。</p>
“田师兄！”</p>
“你这新郎官不在家里准备大婚，跑来本侯这里干什么？”</p>
“难不成是来讨贺礼的？”</p>
陈庆站在门口笑骂道：“外面都传遍了，本侯还被蒙在鼓里。你可真不地道呀！”</p>
田舟连忙致歉：“侯爷公事繁忙，岂能因为下官的婚事耽误大局，故此才没有提前禀明。”</p>
“再者……”</p>
“我怕你看不上翠儿。”</p>
陈庆大笑道：“你成婚又不是我成婚，哪有什么看不看得上的。”</p>
“你的夫人，我便喊她一声嫂嫂，岂有鄙弃之理？”</p>
“咦，金娘你怎么啦？”</p>
“好似受了委屈一样，谁欺负你了？”</p>
他与田舟寒暄几句，忽然发现金娘脸色不对，于是开口询问。</p>
“侯爷，并无人欺负我。”</p>
金娘捏着衣角垂下头。</p>
“撒谎！”</p>
“都快掉小珍珠了，还说没人欺负你。”</p>
“是不是田师兄？”</p>
“本侯绝不包庇，如果真的是他，今日非得让他挨一顿板子不可。”</p>
陈庆站在她的身前，大声保证。</p>
金娘缓缓抬起头，犹豫再三才支吾着说：“墨家技艺巧夺天工，田少府短短数月就造出了水力纺纱、织布的机器。”</p>
陈庆兴奋地问：“这么快？”</p>
“田师兄你可以呀！”</p>
“不对，那金娘你委屈什么？”</p>
“难不成……”</p>
他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莫不成田舟如今初识情爱滋味，觊觎金娘的美色？</p>
“侯爷您不要误会。”</p>
“田少府说，今后他还会继续改进织布机，让它比人的手还灵巧。”</p>
“小女……下官便想，若真有那样的机器出世，织室中的绣娘、织工该怎么办？”</p>
“他们一辈子都从事此业，有朝一日朝廷不用他们了，去哪里讨一碗饭吃？”</p>
金娘越说越激动，忍不住红了眼眶。</p>
陈庆沉思片刻，叹息道：“你们呀，可真不让我省心。”</p>
“都进来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