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真，如今你在乐平公主麾下做一名卫尉，领朝廷俸禄。”</p>
“本官的提议，同样是为朝廷、为皇家效力。”</p>
“你好好考虑一下，本官从来不强人所难。”</p>
“不愿意就算了。”</p>
陈庆话是如此说，眼神却一点都没有算了的意思。</p>
顶真不干，还会有顶假。</p>
顶假不干，还会有顶笑川。</p>
也就是程家如今烟消云散、卓家偃旗息鼓，没了合适的人手。</p>
要不然根本轮不到让他来效力。</p>
“陈府令有命，小人怎敢不从。”</p>
“羌地部族在山野中挣扎求生，度日何其艰难。”</p>
“在大秦哪怕耕田、做工，岂不比活活冻死在大雪山中要好？”</p>
扎西尊珠只犹豫了很短一段时间，就畅笑着答应下来。</p>
“嗯。”</p>
“年轻人有决断，知进退。”</p>
“乐平公主果然有识人之明。”</p>
陈庆给对方递上一支烟，把火折子凑了过去。</p>
“折煞小人了。”</p>
扎西尊珠把烟头对上去，用力吸了一口。</p>
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和眼神不再像最初那样纯真朴素，而是透着老于世故的成熟。</p>
辛岳的脾气并不好。</p>
一旦被他发现蛮邦送来的质子太聪明、心思太活络，总会想各种各样的办法除掉。</p>
反正部族头领家里的孩子少的七八个，多的足有几十个。</p>
哪怕心有怨愤，也是敢怒不敢言。</p>
扎西尊珠能活到现在，多亏了一副单纯老实的伪装。</p>
并且还借此获得了乐平公主的赏识，成为她的入幕之宾。</p>
“你一路奔波跋涉，想来疲累得很了。”</p>
“今日接风宴到此为止。”</p>
“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来告诉本官你想要什么。”</p>
陈庆绕过桌案走到他身旁：“你想要的东西我都有，而且多得难以计数。”</p>
“就看你出不出得起价钱了。”</p>
扎心尊珠谦卑地颔首：“小人明白。”</p>
陈庆走后，醉香楼的婢女匆匆进来收拾杯盘。</p>
一名美艳动人的少妇过来安排他们安歇。</p>
——</p>
月上中天。</p>
扎西尊珠以及两名仆从睡在同一间客房里。</p>
被子温暖又舒适，不知道填充的是什么羽毛，轻薄保暖，深秋时盖在身上恰到好处。</p>
“尊珠，你真要答应那位陈府令，对其他羌人部族下手吗？”</p>
“首领只怕不会同意的。”</p>
左边的人突然在黑暗中开口。</p>
扎心尊珠知道两名仆从都没睡，否则鼾声早就该响起来了才是。</p>
“不，阿爸会很高兴。”</p>
“白狼部终于有了为大秦做狗的机会。”</p>
扎西尊珠语气复杂地说道。</p>
左右两侧的人同时翻过身，两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p>
三人之间名为主仆，但白狼部势单力薄，生存环境又艰难。</p>
陪他一起来蜀郡的，无不是幼时一起长大的伙伴，互相之间称为兄弟更合适。</p>
“你们第一次到蜀郡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扎西尊珠遥望着窗外的明月，喃喃念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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