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田舟迅速地说：“只是不知矿藏大小，下官怕打草惊蛇，也没敢派人尾随。”</p>
“大人，现在应该怎么办？”</p>
陈庆捏着下巴思索片刻：“既然你说是山民，那十有八九与山中野人有勾连，矿石也不一定仅仅是几个人采掘出来的。”</p>
“贸然行事，说不定他们也逃进山里当了野人。”</p>
对于自己的老本行，陈庆熟稔于心。</p>
“这样，等他们下回再来的时候，你把人扣住。”</p>
“等我亲自去晓以利害，相信他们会知道怎么选择的。”</p>
田舟认真地说：“下官一定交代明白，绝不出任何纰漏。”</p>
“大人，想不到咸阳左近还有这等神矿。”</p>
“若是用它炼出来的铁打制兵器、机械，不知该有多好！”</p>
陈庆轻笑着说：“神矿之说恐怕言过其实，只不过是铁矿伴生了其他稀有金属，冶炼时混入铁水之中，才导致它性能比普通钢铁强上很多。”</p>
“咱们内务府出产的铁……”</p>
他没好意思说，真的是一言难尽。</p>
以后世的标准，恐怕多半都是不合格产品，质量极其不稳定。</p>
然而当下还处于‘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不能苛求太多。</p>
“是这样吗？”</p>
“怪不得。”</p>
田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下官尝试着在铁水中掺杂别的东西，是不是能产出更好，或者更差的铁料？”</p>
“对！”</p>
“你可以让人试试。”</p>
“记得把每一次的配方都记录好，一样样试，总能试出点东西的。”</p>
陈庆就喜欢田舟的钻研精神，循循善诱地鼓励道。</p>
“下官一定不负您的重托。”</p>
“早日让冶铁司产出更好的铁料！”</p>
田舟士气高昂地大声回答。</p>
陈庆微笑不语。</p>
多好的人呀！</p>
不用画大饼，不用灌鸡汤，每天996还能干劲十足。</p>
换在后世哪家老板见着他，笑容一定像他现在一样亲切。</p>
“对了。”</p>
“下官准备把库存的精铁矿石收集起来，炼一炉绝无仅有的上等好铁。”</p>
“然后……拿出一部分，做些耐磨、耐用的工具。”</p>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p>
田舟生怕他不答应，准备长篇大论解释如此分配的合理性。</p>
“冶铁司的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何必来问我。”</p>
陈庆大方地一挥手：“再说，这精铁矿再少再少几万斤也是有的，你想做什么尽管用就是了。”</p>
按照工业化的标准，60万吨以下的铁矿基本不具备开采条件。</p>
光是开山修路，投入的设备和厂房就是很大一笔钱了。</p>
开采几年后资源枯竭，造成的财力损失和环境损失根本就划不来。</p>
但是这些在后世被人忽视的小矿，却成了内务府急缺的宝藏。</p>
“多谢大人！”</p>
田舟站起来恭敬地作揖，感激地无以复加。</p>
“说起来，田师兄你又要改进冶铁司的设备了？”</p>
“看来是心中早有方略，筹备不止一日两日了吧？”</p>
陈庆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玩味。</p>
田舟颔首道：“下官与师兄弟们在一起，每逢有好点子就记下来。还有匠工反应的一些问题，也会铭记于心。”</p>
“有些眼下有办法解决，有些暂时还解决不了。”</p>
“不过慢慢来，总会越来越好的。”</p>
陈庆畅快地笑着：“一直修修补补有什么意思？”</p>
“不如咱们从头再来，将你心中的构想全部落到实处。”</p>
“譬如全水泥硬化场地，你惦记很久了吧？”</p>
“一直没舍得用，抠抠搜搜算计来算计去的。”</p>
“这回敞开了造，什么好东西尽管上，别怕花钱！”</p>
田舟霎时间愣在原地，半响后犹犹豫豫地说：“大人，这要花很多钱，非常非常多。”</p>
“下官知道内库如今也不宽裕，还是省着点来吧。”</p>
陈庆站了起来，“我都不怕，你还替我担心上了？”</p>
“放心，这回有蒙大善人慷慨解囊。”</p>
“不就是钱嘛！”</p>
“怎能因为这等俗物耽搁了你的梦想。”</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