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杀杀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靠的是真理、正义。” 美酒佳肴，芬芳四溢。</p>
陈庆举止放浪地坐在案边，拿着筷子指指点点。</p>
随行而来的工匠坐在另外一桌，酒菜与之一般无二，人人欢喜。</p>
“师父，真理、正义当何解？”</p>
蒙甘疑惑地问道。</p>
陈庆抿着嘴：“最初试制火炮的时候，内务府罗列开支，为师便将此项命名为‘真理’。”</p>
“真理永远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这名字多贴切！”</p>
“那投石机谓之‘正义’，投出的石弹有多大，我们的正义就有多大。”</p>
“明白了没有？”</p>
扶苏忍不住发笑：“合乎情理，当为真理与正义共饮一杯。”</p>
“来，干！”</p>
“为真理，为正义！”</p>
全场人同时举杯，兴致高昂。</p>
沉重的脚步声与甲叶撞击成从门外传来。</p>
李信站在门口，见扶苏也在座，顿时犹豫了下。</p>
可他实在气不过，硬着头皮迈入屋内。</p>
“陈府令，你害得老夫好苦！”</p>
李信一进来就大发牢骚。</p>
“李将军此话怎讲？”</p>
“西征乃国之大事，你我分工不同，都是为国效力。”</p>
“何来害你之说？”</p>
陈庆正色凛然，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p>
“你……有那等宝贝，怎么不早拿出来？”</p>
“非要等到演武之时，当着陛下的面让我难堪。”</p>
李信苦着脸说：“朝中猛将如云，老夫一身勇武不得施展。”</p>
“而今幸逢陛下垂青，得以挂帅西征。”</p>
“你这样……那老夫不是白折腾了吗？”</p>
陈庆差点被气笑了。</p>
让你来检验火器，你推脱军务繁忙，死活不肯来。</p>
而今倒怨我抢你的功劳？</p>
“李将军此言大谬。”</p>
“古语有云：一将功成万骨枯。”</p>
“你只记得自己封侯拜将，可曾知道西征大军有几人能回？”</p>
陈庆站起身来，走向工匠那一桌。</p>
“内务府日以继夜地研发军械，难道不是为了朝廷西征大业？”</p>
“这位大匠名唤董三。”</p>
陈庆拍了拍其中一名胡须稀疏的工匠。</p>
对方颤抖了下，神情十分紧张。</p>
“他原本是将作少府甲铠署的一名小令。”</p>
“后来本官把他调到雷火司，参与火炮试制。”</p>
“第一声炮响之后，董三极为振奋。”</p>
“当时他说的话，本官至今记忆犹新。”</p>
“大人，小的悟了！”</p>
“再坚固的铠甲，也保护不了大秦士兵，但是火炮可以！”</p>
“只要炮造得够大，就能射得更远，谁也打不到咱们的人。”</p>
“只要炮造得够多，任你千军万马也能轰成齑粉！”</p>
“未来有一日，说不定大秦的士兵能够穿着短褐走上战场，离着十几二十里，都能轰开敌人的城门。”</p>
随着陈庆的讲述，扶苏等人不禁对董三刮目相看，神色露出赞赏之意。</p>
“李将军，董三所造的火炮供给西征大军，可是拯救了你手下部将的性命？”</p>
“如此大恩，敬酒一杯聊表谢意可以吧？”</p>
陈庆端起了桌上的酒杯。</p>
扶苏和蒙甘、韩信下意识地一起举杯。</p>
李信心中满是怨愤，驻足在原地进退两难。</p>
陈庆轻笑一声：“原来手下的士兵在李将军眼里，只不过是立功的道具。他们死多少，你半点都不关心。”</p>
李信脸色大变：“老夫怎会如此！”</p>
“陈府令休要血口喷人！”</p>
陈庆的眼神从玩味逐渐变得严肃：“那太子殿下敬得，本官敬得，你李将军就敬不得一杯酒吗？”</p>
韩信目瞪口呆。</p>
先前武将群情汹涌，怨气深重，他不禁替陈庆忧心忡忡。</p>
而今面对西征挂帅的大将，陈庆照样咄咄逼人。</p>
陈叔叔也太……莽了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