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p>
不出所料，天不亮扶苏就来叫陈庆上早朝。</p>
“陛下不是说了，以后不用我上早朝吗？”</p>
寒风凛冽，连马车的扶手都冻得冰冷刺骨。</p>
家中非但有暖炉，还有柔软舒适的锦被，被窝里还有个青春貌美的大秦公主。</p>
平日里睡完懒觉起来，相里菱早早就给他备好了洗脸的热水。</p>
穿衣、洗漱，全不用自己动手。</p>
还能借机蹭个洗面奶，或者调戏下愈发恭顺听话的热巴。</p>
上朝？</p>
上坟还差不多！</p>
“先生，您还是正经点吧。”</p>
“您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当说匈奴、突厥打下的疆域比大秦还要广大。”</p>
“父皇可是气得不轻呢。”</p>
扶苏摇头叹息。</p>
“事实如此，我又不是乱说的。”</p>
“再说大有什么用？”</p>
“不光大，还要挺，形状也要圆润。”</p>
陈庆说完才发现扶苏异样的眼神，连忙找补：“微臣是说，匈奴与突厥占据的多是荒芜不毛之地，再大也不抵什么用。”</p>
“大秦以现在的领土，能供养百万大军，北拒匈奴，南征百越。”</p>
“你让他们试试。”</p>
两人说着话的工夫，马车到了咸阳宫的大门。</p>
他们快步向麒麟殿的方向疾行而去。</p>
结果还是晚了点，文武百官已经各自落座。</p>
陈庆有些时日没出现在这里了，刚一露面，数十道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p>
看到二人沿着侧边的通道，径直去了大殿前列，各种复杂的情绪纷纷从百官心头涌现。</p>
扶苏不倒，只怕谁也治不了陈庆！</p>
然而大秦好不容易才立了储君，怎是能轻易改换的。</p>
“陛下驾到——”</p>
嬴政龙行虎步而来，百官肃首。</p>
陈庆的目光不自觉与之对视片刻，察觉到那股愠怒之意，匆忙低下头。</p>
又双叒叕看我不爽了？</p>
始皇帝的胜负欲强到离谱。</p>
长征胜利后，教员在《沁园春·雪》中写出‘欲与天公试比高’。</p>
嬴政有过之而无不及。</p>
恐怕这时候他心里已经想着起倾国之兵，将所有草原部族斩尽杀绝了。</p>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p>
侍者高喝一声，退到了旁边。</p>
众臣左右环顾，雅雀无声。</p>
御史大夫的位置空出了一大块，如今只剩下二十余人，声势大不如前。</p>
倒是有人想弹劾陈庆先前无故杀了县尉之子一事，不过思来想去后，叹息着偃旗息鼓。</p>
鸡毛蒜皮的小事，动摇不了陈庆的地位。</p>
留着有用之身静待时机才是正理。</p>
“郑卿。”</p>
最先开口的反而是嬴政。</p>
“微臣在。”</p>
民部尚书令郑淮手持芴板出列。</p>
“寡人命你清理钱粮账册，划分皇家私有与朝廷公需。”</p>
“如今过去了三五日，可有眉目？”</p>
嬴政不紧不慢地问道。</p>
“回陛下……”</p>
郑淮瞄了陈庆一眼：“历来积累的账册过于繁杂，微臣已经命所有文吏日夜不休，加紧整理。”</p>
“只是具体事务，还需陈府令协助。”</p>
“例如赈灾救济、犒赏百官等支出，以往治粟内府与皇家内库都有拨付。”</p>
“如今……”</p>
陈庆心中了然。</p>
怪不得始皇帝一定要他上朝，原来是职权划分。</p>
法家的官吏经常给各种新事物设置层层阻碍，明里暗里的下绊子，扶苏深受其苦。</p>
嬴政不打算带他们玩了，故此才要划分公私，由皇家内务府来主导推进各项工程。</p>
“官俸爵禄，自然是由民部支出。”</p>
“额外的犒赏，由内库拨付。”</p>
“赈济救灾，视情况如何，再行讨论。” “普通的灾害，该由朝廷处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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