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退下,不多时一人拎着木勺,一人拎着马桶过来。</p>
“你们要干什么?!”</p>
程稷瞬间慌了神。</p>
“给我灌!”</p>
赵崇背过身去吩咐道。</p>
陈庆也不忍直视如此恶心的场景,踱步到一旁。</p>
“唔要……”</p>
“唔……”</p>
程稷的抵抗在精悍的铁鹰剑士面前是如此苍白。</p>
身后各种杂乱的声响传来,伴随着剧烈的呕吐声。</p>
空气中的恶臭似乎更加浓郁起来。</p>
“老赵,叫人取点酒水。”</p>
“你要酒干什么?”</p>
“屁话,当然是找块帕子捂住鼻子,你不臭吗?”</p>
陈庆没好气地说道。</p>
香水在此时还未发明,他也不想用女子佩戴的熏香,就想到了折中的办法。</p>
“哦哦。”</p>
赵崇连忙点头,迅速吩咐下去。</p>
等二人用酒水打湿的锦帕捂住口鼻,总算舒了口气。</p>
“呕!”</p>
“咳咳咳!”</p>
程稷涕泪横流,下半张脸以及华贵衣衫的前襟全部沾满了不可描述之物。</p>
他弓着腰,连心肺都要吐了出来。</p>
半张沾满呕吐物的羊皮纸啪嗒一声落在地上。</p>
“大人,找到了。”</p>
一名铁鹰剑士不顾脏污,拎着一角将其捡起。</p>
“拿过来。”</p>
“等等,别凑得太近。”</p>
浓烈的酸臭味,即使有酒味遮掩,依旧令人闻之欲呕。</p>
陈庆打量了片刻,似乎是张地图的残片。</p>
怪不得程稷要把它吞下去,定然是尺寸太大了,短时间内烧不完。</p>
只是剩下这小小的一片,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下有用的线索。</p>
“呕~!”</p>
“陈少府,程家也是名门之后,荀卿子孙。”</p>
“你如此折辱我,就不怕被天下士人攻讦吗?”</p>
程稷狼狈地瘫倒在污物之中,虽然上气不接下气,口吻却十分严厉。</p>
“士人攻讦?”</p>
“呵。”</p>
陈庆冷笑道:“你可知自己犯的什么罪?”</p>
程稷也笑:“在下何罪之有?陈少府莫说笑了。大秦律法森严,岂能随意给他人定罪?”</p>
“或者说……就凭你手中区区一张残片,就想诬告在下?”</p>
“反倒是你!”</p>
“夜闯民宅在先,辱我在后。”</p>
“陈少府,程家是那么好欺的吗?”</p>
陈庆一看就知道,休想从这种人嘴里套出什么话来。</p>
谋反的大罪,哪怕杀了他估计都不会承认。</p>
私藏舆图虽然也要治罪,相比之下却要轻太多。</p>
还是来晚了啊!</p>
陈庆一边思考对策,一边吩咐人把酒水拿过来。</p>
“本官自知今夜来得莽撞。”</p>
“不如这样……”</p>
他端起酒壶,不紧不慢地倒上三杯酒水。</p>
“本官自罚三杯,下不为例。”</p>
说完陈庆端起酒水,一饮而尽。</p>
“你!!!”</p>
程稷目眦欲裂,气得踉跄着爬了起来。</p>
他刚才被人往嘴里灌了大粪,陈庆居然说什么自罚三杯,下不为例?</p>
“这等话你怎么说得出口?”</p>
程稷气愤地指责道。</p>
陈庆放下酒杯:“我都自罚三杯了,你还要怎样?”</p>
“程……咦。”</p>
“老赵,让人把那面八卦镜取下来。”</p>
他指着高挂在木楼廊柱上,一枚绘制着黑白八卦,又以彩漆装饰的辟邪镇宅铜镜。</p>
“嗯。”</p>
赵崇点点头,很快领会了他的想法。</p>
那天闯进宜春宫的死士伪装成军傩舞的戏子,身上的盔甲和盾牌花里胡哨,和这面铜镜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p>
程稷刹那间双眸圆睁,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p>
他仔细排查了多遍,销毁了所有证据,却偏偏忘了这面抬头可见的铜镜!</p>
“按住他!”</p>
“这厮要寻死!”</p>
陈庆发觉不妥,立刻下令。</p>
铁鹰剑士反应极快,霎时间就冲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把程稷压在地上。</p>
“陈庆……”</p>
“你不得好屎……”</p>
程稷的嘴巴被人捏住,防止他吞服毒药或者咬舌自尽,喊声有些含混不清。</p>
陈庆冷笑着说:“本官不得好屎,你得了可以吧?”</p>
“这贼子可能提前服了毒药,来人!”</p>
“继续往他嘴里灌答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