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阴阳怪气的凡尔赛发言，让卓、程两家的管事脸色立刻黑了下去。</p>
要不是知道对方不好惹，他们真想问候一句：汝人言否？</p>
“陈少府，我等是怀着真心实意来与你商议的。”</p>
“请勿戏言。”</p>
卓家的管事微微欠身，正色说道。</p>
陈庆忍不住发笑，他大咧咧地后仰着身子，轻蔑地望向他：“敢问阁下是何人？”</p>
“小人卓皋，乃卓家大管事。”</p>
“咸阳一应事务，小人皆可做主。”</p>
卓皋不卑不亢地说道。</p>
陈庆睬都不睬他，漫不经心地问：“可有爵位？”</p>
“有，小人乃上造。”</p>
“上造？”</p>
大秦施行二十等爵位制度，最低的是公士，在战场上斩杀一名甲士可得。</p>
倒数第二的就是上造，需斩杀两名甲士。</p>
陈庆戏谑地笑了笑，端起案几上的茶杯。</p>
“本官忝为上卿，独掌一府，且是皇亲国戚。”</p>
“老夫人乃巴蜀首富，多次为朝廷大业捐钱纳粮，深受陛下敬重。”</p>
“你区区一个上造，怪不得目光如此短浅。”</p>
“你一个上造，根本没资格坐在这里。”</p>
卓皋倒吸一口凉气，深深地望着陈庆，敢怒而不敢言。</p>
论起辈分来，卓天禄还得叫他一声叔叔。</p>
在卓家，他起码也是排名三四号的人物。</p>
想不到陈庆如此跋扈！</p>
“你坐在这里，简直是辱没了本官和老夫人的身份。”</p>
“居然还嫌本官戏言？”</p>
“回去等消息吧，有空了再叫你。”</p>
陈庆放下茶杯，看都不看对方一眼。</p>
卓皋双目圆睁，一时间根本回不过神来。</p>
他这是被下了逐客令了？</p>
巴氏清观察了陈庆许久，然后偷偷给卓皋打眼色。</p>
“小人……告退。”</p>
卓皋深深地垂下头去，不敢让陈庆看到自己的表情。</p>
此时他终于明白，不是卓天禄年轻气盛，让人拿捏住了把柄，才让卓家吃了这么大的亏。</p>
而是陈庆此人确实……太操蛋了！</p>
卓皋活了一大把年纪，从未见过他这般人。</p>
骄横跋扈、办事不留余地，说翻脸就翻脸。</p>
他难道就不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p>
卓皋灰溜溜的走了，程家的管事深深地埋下头去。</p>
此时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p>
好在陈庆并未赶他，只当这个人不存在。</p>
“老夫人，让你见笑了。”</p>
陈庆露出和煦的笑容，给巴氏清添了一杯茶。</p>
“多谢陈少府。”</p>
巴氏清的神情里多了几分敬重，双手接过茶盏。</p>
“老身和你说句实在话。”</p>
“我们三家熔炼铁矿，丹砂，对于煤炭需求甚大。”</p>
“光靠采买的话，成本高昂，实在是负担不起。”</p>
“还请陈少府网开一面，给我们些许机会。”</p>
“您有何要求，请尽管提。”</p>
“老身一定想办法为您达成。”</p>
陈庆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与我情同手足，我想要的，他一定会给。就算他没有，陛下那里我也有办法。”</p>
“若是他们给不了的，怕是老夫人您也无能为力。”</p>
“煤炭开采，确实非我一人之力可为。”</p>
“不过……”</p>
“怎么个章法，却需要陛下、朝廷，本官细细思量后，再做计较。”</p>
“老夫人您说的荒僻之地开采煤炭，也不是不可行。” “但本官要提醒一句，上等的精煤非得水洗过一遍才好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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