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给我吗？这可是人家女生给你的。”顾瑭嘴上说的委婉，手上的动作没带犹豫的。 楼巍习以为常，将接力棒还给了过来的工作人员。 “还是你们楼哥贴心，你们这样的知道叫什么吗？” “热心？”林业不确定道。 “暖心？”陈家昊猜道。 “爱心？”姜娅一边比心一边挤眉，“偏心？” “又到组词的时候了吗？这次都是心吗，猪心？” “洁哥！”众人齐齐喊道。 徐林洁：怎么了，她就去统分老师那里看了一下班级分数而已，又错过了什么？ “比起假客气，洁哥这词，才是真绝色。”顾瑭抱拳。 徐林洁回以抱拳：“承让。” 众人捂脸，他们都是猪心。 “什么假客气承认真绝色的？”高书辰就在终点计分，朝着几人走了过来，“我好像还听到了猪心，回去可以炖个补补。” 众人捂胸，诛心啊。 “懒病同学，懒病同桌，你们两个好样的啊。” 高书辰看着两人，100米冲刺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上课是一个比一个还敷衍。 “就你这速度，还跟我装懒病，装体弱。” “还有你，平常体能测试，是忽悠我呢。” “你们两个，以后每节体育课……” “老师！” 顾瑭赶忙打断，他的四肢已经发出求救的信号。 “爆发力这个事呢，讲究契机，毕竟身上背着几条命，没有使命感和荣誉感加身，是很难突破自己的，这就是所谓的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几条命？”高书辰以为听错了。 “喏，就那几个疯起来能扔同学的。” 高书辰看去，七班整个跟从疯人院逃离似的，男生女生都追着林业，逮着人就扔起接住。 七班篮球赛第一、接力赛第一，拔河和八字绳一个第四名一个第三名，个人项目徐林洁参赛的包揽第一，其他几人虽然薄弱一点，但多多少少都有名次，所以综合成绩，位列第一。 疯一疯也正常，人不疯流枉少年。 “要是拿个倒数第一，信不信这几个当场自闭。” 高书辰没有配合：“不太信。” 其他十一个班级会自闭，他也不相信七班会自闭。 顾瑭：“……” 顾瑭转向楼巍，还带着一点挫败感。 楼巍：“我信。” “懒病同桌，要不要考虑走体育路线？”高书辰这次的目标是楼巍。 “不考虑。” “我注意你很久了，篮球赛三分球的命中率，田径百米冲刺的速度，完全可以走体育类，高考分数只要400分左右就能上本科。”高书辰再接再厉。 “不需要。” “不要着急拒绝……” “老师，你怎么能以高考400分来要求他呢，这不是为难他吗？”顾瑭不乐意听了。 “太高了？那390分？不能再低了。” “老师，400分是我对他期中考试的要求，高考没个700分很难收场的。” 高书辰：“……” 顾瑭看向楼巍：“当然，千万不能把自己逼的太紧，要身心健康学习，学习虽然不能让人快乐，但至少让人痛的透彻，大彻大悟，才能得道成神。” 高书辰：他是为什么站在这里来着？ 楼巍和顾瑭刚想走，学校体育组的组长也来了，又是高书辰的一番说辞。 被老师围着劝说的楼哥，像个优秀学生的样子了。 这才是原本应该有的样子吧。 顾瑭觉得挺新奇，想再多观赏一下，余光忽然瞥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又看了眼楼巍，感觉一时半刻不能脱身的样子，先走了。 顾瑭看着前方的人，从后边喊道：“嗨，数学课代表，没人找你是不是有点失落呢？” 郑贤回头，轻声回道：“比赛比较重要，我没关系的。” “我有关系啊。”顾瑭眼神一冷，“以后别再搞事。” 郑贤板着面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啊，那我说点通俗易懂的，如果被高二高三检讨的那几位知道，当初网吧逮人是你通风报信的，你觉得以后一年多的生活会不会很精彩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又是要证据是吧，你说没点证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 郑贤眼神躲闪：“你、你想怎么样？” “终于明白了？你要知道，你是七班的数学课代表，不是九班的前校草狗腿，今天我心情好，不动手，想怎么样，就看你以后怎么样了。” 郑贤面色不佳地走了。 顾瑭面色甚好，正准备回操场，走了几步，总觉得背后有什么跟着，不止一次了。 “瑭瑭。” 顾瑭停下脚步，耳边只有风声，仿佛只是错觉。 “瑭瑭。” 这一次，顾瑭没有听错，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顾瑭攥紧手中的矿泉水瓶，默然转身。 谢颍停下脚步，将人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 “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刚刚看你跟同学处的不错。” “好像瘦了点，是不是吃的不习惯。” “住的地方……” “舅妈。” 顾瑭开口喊了一声，声音冷硬，生人勿近。 谢颍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又难以接受，最后又沉默下来。 “瑭瑭，你是妈妈捧在手里养……” “捧在手里？”顾瑭自嘲一笑，“四岁那年，是我自愿出国的吗？初三毕业，是我想要回来的吗？我最想要回来的时候，你们答应了吗？哪一次是我自己决定的？啊，不对，离开顾家，是我唯一一次做的决定。” “瑭瑭，我……” “舅妈，仅仅作为舅妈，您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亲妈都不管我死活，不对，是一开始就想弄死我，只不过发现太晚拿不掉而已，你们早在我和她之间做了选择，舅妈您又何必多管闲事，舅舅和表弟知道吗？” “瑭瑭……” “妈，我最后再喊这一次，您就当……花钱在外养了十六年的狗，死了，以后，别再来了。” 谢颍退了一步，眼眶有些湿润。 顾瑭静静看着，没说话，没上前。 谢颍退着脚步转了身，颤抖着双手戴上墨镜。 顾瑭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又收回，转身没再回头。 看到从操场门口出来的人，顾瑭打开矿泉水瓶，将水迎面浇下，冰冷的水顺着额头，划过眼角，沿着脸颊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