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和其他雪山派弟子忙活了一下午,这才把尸体都埋葬了,王万仞大半个时辰之后才悠悠醒来,一醒来就是呲牙咧嘴的喊疼,一身的血迹斑斑。狗哥给他输了些内力疗伤,这才缓了过来,其他弟子也大多有些轻伤,狗哥更是细心的一个一个疗养过去。在场的七名雪山派弟子无不被狗哥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明明他武功比掌门人还高,却肯为了给他们这些弟子治伤忙前忙后,心中连一点儿地位上的差距感都没有。 众人围坐在火堆前,热热闹闹的说起了话。 呼延万善道“破天师弟,从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海涵。我呼延万善没读过什么书,家里的父母也死得早,不会说什么吉祥话。但是阿绣师妹从小就是我们雪山派人人宠着的小公主啊,你可得好好珍惜啊。我们可都是她的娘家人,要是她哪天回来告状,我们可得给小公主出头啊,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师兄弟都笑了,王万仞躺在堆积起来的石头床上,此时也乐呵呵的说道\"之前在长乐帮,俺还以为你真叫狗杂种嘞。没想到你到头来,还成了我们雪山派的新姑爷,你们说好不好玩“ 师兄弟脸上都挂着笑意,狗哥更是喜欢这种火堆边,师兄弟之间说话的热闹氛围。他从小就一个人生活,梅芳姑对他非打即骂,就算高兴的时候给他讲两个故事,那也是少之又少。后面跟着老伯伯一起生活,谢烟客让他整天练武,也是不跟他说几句话的,只不过偶尔兴之所至,也会跟他喝两口小酒,练练酒量。 所以他其实一生之中,难得有参与到一个温暖的集体的时候。他看着周围有说有笑的师兄弟们,感动的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笑呵呵的,听着大家说话。 狗哥所过之处,众弟子都是一阵衷心的道谢声,和对他新婚的诚挚祝福,狗哥一一回应。他正忙着给受伤的弟子缠绷带的时候,脑海里不知怎么,突然想到和叮叮当当假结婚那次。 那次他因为那道肩膀上的咬痕伤疤,分不清和石中玉的真假,莫名其妙的就假冒“石中玉”的名头和叮当结婚,懵懵懂懂的就三拜九叩,行了假夫妻之礼,他还急急忙忙的当众对着叮当和丁不三爷爷说道“我可不是你的天哥,你以后反悔了,可不能又来咬我肩膀,扯我耳朵了” 当时丁不三只是哈哈一笑,当他这位娇客是在说笑话。丁不三爷爷还说什么“老婆扭耳,天经地义,自盘古氏开天辟地以来,就是如此,有甚么成不成的?我的乖孙女婿儿,阿珰向你跪了这么久,你怎不还礼” 服侍的下人们也只当新姑爷幽默风趣,喜欢开玩笑。叮当更是害羞一笑,只当她的天哥非要扯足了顺风旗,占尽了口头上的好处。叮当当时脸上红艳艳的,脸上、唇上都涂了胭脂,那会倒也挺好看的。 只是狗哥现在想来这一切,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叮当后面还利用自己的感情,骗自己上凌霄城当替死鬼,自己倒是和石中玉逍遥去了。 那杯喜酒,当时倒也不怎么好喝,现在想想,竟然还有一丝苦涩。 他看着漫天的星斗,狗哥只是一声长叹,任凭他武功再高,世上总有武功无法解决的事情。 阿绣倒没有掺和进来,她乖巧的走过来陪着受伤的爹爹。白万剑此时浑身疼痛,尤其是断骨处更是一阵麻痒,他费力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阿绣贴心的给他捏捏肩膀,捶捶背。贴心小棉袄时时刻刻都能照顾老父亲的情绪 白万剑因为身上的疼痛,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阿绣帮他活络了好一会经脉才好点。 白万剑眼见小女儿长大成人,已经到了要出嫁的时候。白万剑想象着女儿阿绣穿上嫁衣的样子,略有些伤感的感慨道 “女大不中留啊,小时候你才刚长到我腿,那时候你总要我背着,哈哈,可真缠人” 阿绣默默的听着,手上捏肩捶背的动作不停,只是眼眶中隐隐已经有了泪光点点。 白万剑又是一声长叹,顿了顿又开口道 ”阿绣,你爹爹没用。六年没见过你了,我当时,当时还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谁也没想到,高大的西北男人白万剑,名震边陲的气寒西北,也会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此时白万剑笑着擦拭了泪水,说道”阿绣,你当时被那个小畜生所害,那会你才多大啊。你娘想你想的疯了,妈妈赌气走了,爹爹在凌霄城孤单一人。我们这些师兄弟为了找你,为了找那个小畜生,在江湖上奔走了六年之久啊。 人生能有几个六年?你看你花万紫师姐,走的时候还是二十多岁,花一样的年纪,回来就已经是二十七八的老姑娘了,哈哈。岁月不饶人啊,如今你要嫁人了,爹爹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枚玉镯子,是你娘准备的。 六年啦,我们都以为你死啦。哎,天可怜我白万剑,我的女儿白阿绣还活着,还带回了石少侠这么一位称心如意的小郎君。我这当父亲的,就是死了也瞑目阿“ 阿绣听他说起,以为自己死了的时候,实在是太伤心。不由得也鼻头一酸落下泪来,抱着父亲默默的哭,晶莹的泪珠从她脸颊缓缓落下。后面听父亲说,得知她还活着,有多开心的时候,哭的更伤心了,眼泪似珍珠断线般流了下来。 白万剑紧紧的将女儿拥入怀中,老父亲此时此刻,也早已经老泪纵横,只不过女儿重逢,得遇佳婿,他的泪水也是开心喜悦的泪水。 星光殷殷,夜已深沉,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几家欢喜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