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程语楠回答得挺标准。</p>
牛婶子就掐着指头算起来，大概的预产期还真给算出来，应该在一月份中旬。</p>
还挺准的。</p>
“不过你这怀的是双胞胎，没准要提前生，过完年可就要先准备起来。</p>
我说的话你可别不爱听，咱们这边冬天会下大雪，雪踩实了容易打滑，到时候你月份大了最好少出门。”牛婶子耐心地叮嘱道。</p>
“嗯，我听婶子的！”</p>
两个人说得热络，牛婶子生了三个儿子，两个闺女，大儿子大女儿都结婚了，二儿子参军了，不过不在这边的部队，小女儿在读初中，小儿子还在上小学，明年就该毕业考。</p>
一家子人都靠着国一个人的工资过日子，每个月还得往老家寄钱，日子也是紧巴巴的，所以牛婶子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p>
说了大半天，牛婶子也要起身告辞，这时候，院子里又传来一个声音。</p>
“啥味儿啊？咋这么香呢？我家那臭小子回家就打滚撒泼的要吃，闹腾的我没办法这才过来瞧瞧。”</p>
牛婶子听见女人的声音，嫌弃地皱眉。</p>
没等程语楠询问，女人就扭着腰走进来，看着牛婶子也在，顿时道：“哎呦你也在这儿呢！”</p>
“你都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牛婶子反问道。</p>
语气多少有点冲。</p>
可能女人被怼习惯了，浑不在意，笑着跟程语楠道：“陆营媳妇儿，刚才我家臭小子闻着你们家的香味儿，回家就闹腾，我这实在拿他没办法了，我不多要，就给孩子尝尝味儿，等下回我家做了肉，我也给你们端一碗。”</p>
程语楠还没说话呢，牛婶子就没好气地道：“你可真不要脸，这要东西都要到门上来了。</p>
满院子的肉香，你说没闻出来谁信。</p>
谁不知道今晚陆营长夫妻要宴请相熟的人吃饭，你还拿孩子当借口舔着脸上门，呸！上次黄连长家的过来随军，你也是端着碗上门，大半碗的肉啊，到现在我也没见你还，你现在又故技重施。</p>
怎么着，是欺负小程刚来，不好意思拒绝是不是，你可真是丢咱们家属院的脸，谁惯得你这样的臭毛病！”</p>
葛慧兰被当众拆台，脸上有些挂不住，为自己辩驳道：“我这不是一直肉票紧张没来得及去镇上买肉嘛，怎么就不还了……”</p>
“呵！”牛婶子冷笑一声，继续输出，“那你可真够紧张的，都紧张三年了，等哪天我碰到你们家老杨，一定得问问他，大老爷们的，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哪儿能三年不给尝点肉腥呢。”</p>
葛慧兰立马紧张起来，“牛嫂子，你这人咋能这样，这不是故意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嘛，你可不许跟老杨面前胡说八道，大不了，大不了我不借了就是，有啥了不起的，不就煮肉嘛！当谁家吃不起似的……”</p>
说完还用力剜了程语楠一眼，像是结了多大仇似的。</p>
把程语楠都整无语了。</p>
这还真是借肉的成大爷，她一句话没说的反倒被记恨。</p>
她找谁说理去。</p>
“你既然吃得起，就别忘记还黄连长家半碗肉。”</p>
牛婶子喊完，前头走的倍儿直的葛慧兰迈门槛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p>
看得程语楠捂嘴，冲牛婶子竖大拇指，笑得乐不可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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