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7 初月

一名年轻貌美的美妇来到工作间，脱下满是油渍和水渍的围裙，换上便服后，来到前台，此时店内一个客人也没有，外面的夜色也已经很深了。 “陈灵，要回去了吗？”前台坐着一位慈祥的老妇人，微笑着问道。 “嗯，碗也已经洗完了。”陈灵有些疲惫地回应道。 “每天让你工作到这么晚，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有给你什么多的工钱。”老妇人亏欠道。 “没关系的，高奶奶，这些工资已经足够我生活了。”陈灵说道。 “唉，要是他还在的话，也不会让你们母子俩这么辛苦。”高奶奶露出悲伤的表情。 陈灵听后，嘴唇微抿，眼中满是悲伤，但还是笑着说道:“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虽然日子很艰苦，但为了孩子，我也得坚持下去。” “说的也对，要好好活着，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别让孩子等哭了。” “没事，白皙很乖的，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哭的。” 陈灵走出店门，看着天空的夜色，感到心中一阵悲凉，随即看向自己的肚子，轻轻摸了摸，随后露出坚定地眼神，朝家的方向走去。 在七年前陈灵就离开妖族，来到了人类社会，当初到人类社会的她跟心智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并无差别，还差点被其它人拐卖，但好在有一位男人出手救了她，男人见她无亲无故，于是好心收留了她，经过一年的适应，陈灵逐渐适应了人类社会的生存方式，同时也发觉自己爱上了帮助自己的男人，最后两个人顺理成章得在一起了，并在一年后怀上了白皙。 但事事都不是完美的，随着关系的增进，陈灵也发现了男人的真实身份，是一名缉毒警察，专门卧底在毒贩那边收集证据，几个月甚至是半年不回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连陈灵生产的时候男人都未曾回来，不过陈灵并没有为此而埋怨，而是在男人的帮助下找了份工作，一边抚养着白皙一边赚钱养家。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七年，一直到半年前，陈灵在新闻上看到了男人牺牲的消息，那一刻她感觉天都要塌了，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泪水犹如断裂的堤坝一般止不住地落下，双手死死捂住嘴，不让哭声吵醒正在熟睡的白皙。 虽然以前男人就告诉过她，这一行的风险十分大，可能有一天会突然丧命，但当那一刻来临时，陈灵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脆弱很多。 过了一个小时，陈灵已经止住了泪水，但整个人已经心如死灰，转头看向一旁的阳台，脑海里冒出了跳下去的想法。 “妈妈。” 陈灵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只见白皙揉着眼睛从房间走了出来。 “怎么，怎么醒了？”陈灵赶忙擦拭着泪水，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哭声，妈妈你哭了吗？” “没有，是电视里的声音，好了，快去睡觉吧。” 白皙注意到了陈灵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像是明白了什么，但却并未揭穿，而是乖巧地应了一声后回到房间去了。 陈灵看向白皙的房间，又看向了自己的肚子，此时她已经怀有身孕，原本想等着他回来告诉他这个消息，如今看来是等不到了，而且男人为了怕毒贩找到陈灵进行报复，也并未跟陈灵办理结婚证，所以陈灵领不到抚恤金，如今照顾白皙还有未出生的孩子的重担就落在了陈灵一人身上。 陈灵回到家后，先是轻手轻脚地来到白皙的房间看一眼，发现白皙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陈灵露出温馨的笑容，但很快就被愁容所替代。 陈灵来到卫生间，洗漱完后来到客厅的餐桌边坐下，原本疲惫的面容也看上去精神了一些。 陈灵从口袋中翻出一张张零散的钞票，各色的都有，陈灵小心翼翼地数着钱，最后将所有的钱收好放进柜子的一个小盒子中。 “虽然还剩些钱，但等到这个孩子出生了，又有很多花钱的地方，怎么办呢……对了，我的成年仪式还没有举行过，这个月月底回去后就在那里等这孩子出生，然后交给族长照顾，等过两年再将她接回来，只能这样了。” 陈灵又低头看了一眼微微隆起的腹部，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 之后的一个月，陈灵还是一如既往地到高奶奶的饭店上班，晚上下班，一直到月底，陈灵如同往常一样脱下工作的围裙，来到前台。 “高奶奶，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 “我要回乡下了。” 高奶奶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在看到陈灵已经有些明显隆起的肚子，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 “唉，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城里生活确实不容易，现在还多了一个，这么长时间了，奶奶也把你当亲孙女一样了，听奶一句劝，还是找个男人嫁了吧，这样好歹轻松一些。” “谢谢高奶奶的好意，但我心里已经装不下其它的男人了。”陈灵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既然如此，奶奶也不劝你了，回去好好养胎，我这里还剩点钱……”高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钞票塞给陈灵。 “不行，高奶奶，我不能要！”陈灵赶忙回绝。 “拿着，奶奶有养老金，不用担心奶奶，可你带个孩子还怀着孕，用钱的地方可多了，听话，拿着！” 陈灵看着手中皱巴巴的钞票，顿时红了眼眶，泪水顺着脸庞缓缓滑落。 最终陈灵还是收下了钞票，回到家后陈灵开始打包好行李，并对白皙说:“明天我们要去一个地方待上一段时间，那里有很多跟你一样妖族小朋友，你可以跟他们一起玩。” “嗯。”白皙乖巧地应了一声。 陈灵微笑着摸了摸白皙的头，随即便催促道:“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第二天一早，陈灵便拖着行李箱，牵着戴着一顶大帽子的白皙出了门。 这是白皙几年来第一次出门，一路上不停地左瞧右瞧，眼中充满了好奇。 陈灵带着白皙坐上了公交车，然后又换乘大巴，经过两三个小时后，大巴驶进了人烟稀少的小道，并且正在远离城市。 又过了两个小时，陈灵带着白皙下了车，等大巴车离开后陈灵便带着白皙走进了一旁的森林里。 陈灵就这么一直带着白皙走着，累了就停下来歇会儿，渴了就喝溪水，饿了就采些果子活着捉一些野鸡野兔，生火烤着吃，到了晚上就生火驻足休息，一直走了三天，陈灵来到一处瀑布边上，那里有许多木制小屋，还有庄稼，宛如村庄一般。 “白皙，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