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听话地闭上眼睛，眼前摇曳着白茫茫的人影。一条条迅疾地飘过，如鬼影，随行。没有重量地在身边纠缠，飘荡。我又看到那些白色的影子，它们生生不息，绵绵不绝。</p>
我抱头而泣，绝望透顶，支离破碎。像一片冰花，坠落枝头，碎在泥泞里。</p>
“万宁。”谢光寒俯身，五官精致的脸对着我的茫然。一件温润的物件被放在我手心，散发着氤氲菩提木的清香。</p>
“我要去清城出差，可能要天才回来。我不能照顾你了。”他的声音低缓，黯淡。</p>
我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p>
他出门，离去，门被关上。空余我一人。</p>
醒来时，望见一个女人的背影，青色的，健硕地坐在那啃着一只苹果。</p>
“你醒了！”女人马上站起来，三十来岁，很漂亮。胸前挂着一只塑封牌子，牌子上写着王春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p>
王春蔓是个很漂亮的护工。</p>
医院里没有亲人看护的病人确实需要一个护工，不需要血缘，不需要亲情。</p>
我扭头，望见床头柜上有大簇的白色的马蹄莲花，花瓣肥厚，闻不到花香。还有一只撕开包装的果篮。</p>
“哦，这些花和水果，是一位先生送的，他放下东西就走了。”王春蔓朗声道。</p>
喜欢送人白色花的人，大概是那位厉大少爷。</p>
我抬手摸摸额头，已退烧，点滴也撤去。</p>
我什么也不需要。我只想去看看田青蓝。</p>
王春蔓扶着我去戒断科，我全身虚弱乏力，依然挣扎着去见他。雪白的灯光下，我看到温凉脸色苍白地站在走廊的尽头，手里提着一只绿色的保温杯。黑色及膝的呢绒披风厚重地覆在他身上。</p>
“领导……”我咧嘴一笑，样子大概丑陋不堪。他为何会来戒断科？</p>
“还真生病了。”温凉抱着保温杯，看了那健硕的王春花一眼。“你在哪个病房？”</p>
我沉默着，王春蔓快速地报出一个数字。</p>
他往东，我往西。辗转迂回。</p>
我从玻璃窗外打量着那病床上孱弱昏睡的男子，他疲倦不堪，像跋涉了万里的远路。此刻难得的安宁。</p>
“那位先生，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明心医院戒断科声名在外。”王春蔓啃着苹果，漫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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