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的？”顾平生抬眸，眼风扫过那画。</p>
“嗯？”我推开他，抹干净脸上的鼻涕，收住眼泪，抽抽搭搭地，唇齿间弥漫着一缕淡淡的清香。</p>
他说的那幅画，十四岁那年画的。</p>
“画不怎么样，印章却有点儿意思。”顾平生起身，一只膝盖跪在沙发上，竖直身子，仔细地看着那印章。</p>
窗外雨缠绵。</p>
我倦了。是哭累了，一把眼泪，消耗了我所有的力气。</p>
起身，朝卧房走去，关上房门。和衣而卧。湿湿的被褥贴在肌肤上，像盘亘的毒蛇。</p>
“阿宁小姐。”顾平生捶门。“我进来了。”</p>
他抱着一床被子走了进来，将那一团柔软铺陈在床上，换走了那床打湿了的被子，顺带，拿走了那本放在床头柜上的书。</p>
从晨至昏，天光流转，雨，却不曾停歇，一直一直飘着。</p>
昏昏噩噩地沉睡着，辗转着，支离破碎的梦境，拾不起，缀不拢。流不尽的泪水，淌不干的汗水。</p>
摸黑按亮床头夜灯，昏黄的灯光，雾一般地笼罩着偌大的房间。</p>
我居然睡了一整天。</p>
摸出手机，查看信息，有一条新信息，却是顾西辞。很是客客气气的。</p>
他的弟弟，为什么要我来管教？</p>
我趴在被子里，口鼻间都是那缕挥之不去香水味儿。</p>
门吱呀开了，一道黝黑的影子投了进来。</p>
顾平生站在门边，“醒了吗？”他看着手上的腕表，“快9点了，你不饿么？”</p>
我翻身看他，昏黄的灯光照进他乌亮的眸子。那人揉着肚子，大概饿得不行。</p>
“你出去。”我爬起来，“我换衣服，去吃饭。”</p>
他乖乖地将门带上。</p>
我在衣柜里翻找着合穿的衣服，最后翻出一件黑色无袖齐膝的裙子。</p>
头发绾起，发簪斜插。</p>
拿起妆盒，描柳眉，点绛唇，化了个淡淡的妆。</p>
启门而出。</p>
顾平生倚靠在门边，我惊了一跳。</p>
“你站在这做什么？”我从他身边走过。</p>
他看着我，目不转睛。</p>
“等你。”他跟在身后，“肚饿了。可以走了吗？”</p>
顾平生拿起沙发上的披肩，搭在胳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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