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疼……药……”那疼痛如潮水泛滥成灾，我咚的一声倒在地上，脸贴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大脑瞬间有了片刻的清醒。“把药给我……”我伸出一只手，哀哀地望着那站在灯光下发怔的顾平生。</p>
他这才快速地蹿了过来拉开冰箱门找出那瓶装在蓝色小瓶子的药。一把托着我的后背，将我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倒水，低头看说明书。</p>
“两粒……”我伸出两根手指，气息奄奄，人命危浅一般。</p>
“你得去看医生，痛得这么厉害吗？”顾平生将药放在我手心里，我一仰头将药丸放进嘴里，灌了口水。倒在沙发上，蜷缩着，撅着屁股。</p>
……</p>
醒来时，在床上，被子盖得好好的。</p>
顾平生在厨房砰砰作响。</p>
我披着毯子倚在厨房的门上，看着那人一身雪白，拿着勺子在砂锅里搅拌搅拌，雾气朦胧，将那张脸罩得迷蒙不堪。</p>
“早晨。”他头也不回地打招呼。</p>
“早啊！”我抱着自己，想起昨晚连晚饭都未招待他，面有愧色。起身，将毯子扯下，扔在餐椅上。</p>
从冰箱里拿出四个鸡蛋来，走到灶台边，开火，热锅，倒油。</p>
顾平生看着我，笑道：“昨晚要死要活的，怪吓人的。”</p>
“让顾生见笑了。”我将打下去的鸡蛋翻面，油点儿噼啪作响。</p>
顾平生吓得跳起来，抱头鼠窜。</p>
真是个胆小鬼。</p>
我将煎得透亮的荷包蛋装盘，端上餐桌，一分作二。两个瓷白的圆盘子摆放在桌上。花瓶里的花凋谢了，焉儿耷耷地垂着头。</p>
刀叉分放好。</p>
蓝如海，绿如草。</p>
顾平生看着我慢慢地倒出雪亮的牛奶，手撑住下巴，肘支在光洁的桌面上。</p>
我一抬头，望见那张双漂亮的眼睛。</p>
我把牛奶递给他。</p>
锃亮的刀将鸡蛋分成小块，叉入嘴里，慢慢吃着，嘴角油光泛滥。</p>
“我煲了粥了，你不给点面子喝一点？”顾平生吃着鸡蛋，轻声问。</p>
“好。”我点点头，漫不经心。</p>
顾平生起身，端了一碗粥出来。</p>
煲得稀烂的粥，冒着热气，氤氲得不似人间。</p>
想起云雾缭绕的梦境，心情低落。</p>
一口也没吃。</p>
“真不给面子？”顾平生拿起汤匙，搅动着碗里的浓粥，“煲了好久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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