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锦衣卫们高兴，张献忠自承天府之战后在山里躲了将近一年。 锦衣卫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都没能找到他，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p>
这件事像一块巨石压在所有锦衣卫的身上，让他们直不起腰，抬不起头，喘不了气。</p>
现在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喜悦的心情可想而知。</p>
“捷报，快给京师发捷报！”李若琏开始发号施令，“献贼的尸首都给我看好了，谁都不能动。”</p>
“把刘文秀抓起来，他有放跑献贼的嫌疑。”</p>
“所有降兵都扔下武器甲胄站到一起，等待消息。”</p>
“大人，要不您来看看...”一个锦衣卫来到李若琏身边低声说道。</p>
“什么事？”李若琏问。</p>
“您...还是亲自过来看看吧。”</p>
“婆婆妈妈的，真晦气！”李若琏骂了一句后跟着锦衣卫往营寨里面走。</p>
穿过前厅来到后院，现场的景象让见过大场面的李若琏皱了下眉。</p>
院子不大，但...鲜血洒满了整个院子。</p>
地上，墙上，目光能看到的地方都沾染了鲜血。</p>
血泊中躺着几十具尸体。</p>
李若琏粗略数了数，尸体数量不少于三十，而且都是女人。</p>
尸山血海中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左手抱着一个孩子，右手持刀。</p>
七八个锦衣卫将箭矢和鸟铳对准了他。</p>
“你是何人？”李若琏沉声询问。</p>
“张献忠的义子艾能奇。”血人回答。</p>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李若琏指着地上的尸体问。</p>
“他们都是张献忠的妻妾，我把她们全都杀了，一个活口也没留。”艾能奇回答。</p>
李若琏有些吃惊地盯着艾能奇看了一会，搞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p>
“你手中的孩子是什么人？”李若琏又问。</p>
“是张献忠的儿子。”艾能奇如实回答。</p>
他没必要说谎，因为有很多人见过这个孩子。</p>
“你想干什么？”</p>
“我...”艾能奇想了想，“我想求你们一件事。”</p>
“饶他一命？”李若琏指着孩子回答。</p>
“是。”</p>
“不可能，斩草要除根。”</p>
“他只有三岁，三岁的孩子能有什么错？”艾能奇哭着问。</p>
李若琏沉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p>
世间没错的人多了，每逢乱世最先死的反而是他们。</p>
哪儿说理去？</p>
艾能奇泪水很快将脸颊上的血迹冲刷干净，他哭着再问：“我想问问大人，我怎么样做他才能活？”</p>
李若琏叹了口气：“活不了！稍后我们会将犯人和尸体带往京师，京师距此两千里，路远且艰！别说三岁的孩子了，就是精壮的汉子也不一定能扛的过去。”</p>
“所以...”</p>
“大人，一命换一命行不行？”艾能奇忽然开口说道，“我是大西王的义子，位高权重，到现在还没有投降。你们可以拿着我的脑袋去换功劳，换钱！”</p>
“我别无他求，只求你们找一个人好好照顾这个孩子，让他活着抵达京师。”</p>
李若琏再次叹了口气：“谋反连坐，他到了京师也是个死。”</p>
“那是他的命数，我认了！”</p>
李若琏看着无所畏惧的艾能奇有些感动，他低声道：“你对张献忠确实很忠诚，这一点让李某佩服。”</p>
“那李大人能不能答应我？”</p>
李若琏犹豫片刻后开口道：“好，我答应你。”</p>
“多谢！”艾能奇将孩子放到地上，对着李若琏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身挥刀自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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