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芸下午回到武馆,还是有些魂不守舍,感到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希望。 “咦,那辆马车是怎么回事?” 她满腹心事,练剑都有些走神,却突然有学员小声嘀咕道:“一个下午的时间,那辆马车好像都已经在武馆门前来来回回跑了三趟…” 宋小芸扭头望去,果然见到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 马车的窗帘掀开了一角。 宋小芸隐隐看到,一双锐利的眼睛,正透过车窗,打量着青云武馆。 她心头顿时微微一凛,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便想要转身进院子里,提醒一下师父。 这时那马车却突然在武馆门前停下。 一个身着锦衣绸缎,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打扮富贵的中年男人,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宋小芸正惊疑不定,却见那中年男人径直从武馆门前走了过去,进入了旁边正在砌围墙的工地。 中年男人站在尚未合拢的围墙边上,不紧不慢的发声问道:“劳驾,请问一下,这里谁是管事的?” 他并没有刻意提高音量,声音却轻易传遍了整个工地,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无意间显露了一手颇为高明的内功修为。 宋小芸连忙转身进了院子里。 李清荷早就带着媛媛回家了,院子里只有李青云父女。 她见师父正在指导小鲤鱼练功,自然不敢上前偷听,为了避嫌,离着老远便轻声唤道:“师父,外面好像有人找您…” “嗯,小芸你来照看一下小鲤鱼,督促她练功,别让她偷懒,”李青云点了点头,交代了一声,朝外面走去,“我过去看看…” 他自然早听到了隔壁的动静,只是听对方声音,似乎并非熟人,便没急着过去,而是先教完了小鲤鱼一段完整的口诀。 小鲤鱼本来听说有人找爹爹,不由眼睛一亮,以为有偷懒的机会了,没想到爹爹居然找了个监工,顿时就小脸一垮,说不出的失望,却死鸭子嘴硬的辩解道:“爹爹,小鲤鱼练功可勤快啦,哪有偷懒呀…” 小鲤鱼学武功倒是很积极,而且聪明伶俐,记忆力极佳,什么武功都是一学就会,轻松上手。 可惜有一点不好,就是三分钟热度。 对于武功,她只想学,却不想练。 武功只要学会了,就万事大吉,不愿下大力气去苦练,一心只想活泥巴玩过家家。 宋小芸看着她小脸蛋上的沮丧表情,有点好笑,又有些感叹,九阴真经是何等神妙的武功,外人想学都没地方学,小鲤鱼得天独厚,却毫不珍惜机会,竟然老想着偷懒。 也不知道她班上的那帮男生,得知了小鲤鱼的境遇,又会作何感想?多半是会捶胸顿足,感到痛心疾首吧。 李青云出了院子,来到隔壁工地上。 他见姐夫正和一个中年男子说着什么,便迈步走了过去。 “青云,你来的正好,这位屈先生有事找你。”何伯涛见到他,连忙招呼了一声,又对那中年男人说道:“屈先生,这是青云武馆的馆主李青云,你想买地得跟他商量…” “买地?”李青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明所以。 “在下屈不寐,见过李馆主,”中年男人冲他拱拱手,礼节不差,神态中却透出了几分倨傲,“请问旁边这块的空地,地契是在李馆主的手上吗?” “屈先生你好,幸会幸会,”李青云听他这么问,多少猜到点什么,表情淡淡,“没错,这块地是我的,请问屈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屈不寐笑了笑,“是这样的,我们东家也看上了这块地,不知道李馆主能否割爱?” 李青云不经意瞥了路边的马车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干脆拒绝道:“对不起,这块地我也是刚买下来,有重要的用途,请恕爱莫能助。” “李馆主都不先听听我的报价吗?”屈不寐有些意外,但却并未太过失望,神色自若道:“这里是外城边缘,虽然靠近归禾武校,地理位置仍难言优越,以我估计,你买下这块地,花费应当不会超过七十万,我可以给你八十五万,你转个手就能赚十几万,这样的好买卖,可是不多,李馆主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李青云买地,其实总共花了六十五万,与屈不寐估计的数字很接近了,看来对方是提前对附近的地价做过调查。 何伯涛尚未走远,听到屈不寐的开价,不由暗自咂舌。 他知道小舅子买下这块地,肯定没少花钱,可此时乍一听到屈不寐所说出的数字,仍是感到说不出的震惊,心下也不禁升起了一丝担忧。 李青云要是真的把地卖了,扩建武馆的事情,自然也就泡汤了。 何伯涛倒不是心疼那点人工费,事实上,如果李青云同意的话,他可以白打工,不要人工费的。 他舍不得的是这个拉起一支施工队伍的大好时机。 “不好意思,”万幸的是,李青云面对这巨大的诱惑,仍然是没有任何迟疑,果断摇头道:“这块地多少钱也不卖。” 屈不寐见他态度如此坚决,也是忍不住暗自皱眉,感到有些棘手,沉吟片刻,说道:“一口价,九十万。你在归禾城,不会找到比这更有诚意的出价了。” “这不是多少钱的问题,”李青云笑了笑,“屈先生不用多费唇舌了,我已说过,这块地给多少钱都不卖。” 何伯涛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气,旋即又感觉自己这样也未免太着痕迹,顿时便老脸一红,讪笑不已。 屈不寐皱起眉头,犹豫一下,说了一声‘稍等’,朝马车走了过去。 李青云也没有注意姐夫的窘态。 他好奇的扭过头去,打量着马车,眼角余光却瞥到,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武馆走过来。 他微微一怔,旋即回过神来,满脸堆笑,向对方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