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亦是目眩神迷：“让吾算算……封个国公估计也差不多了吧？” 房俊拍拍手，道：“都去做好准备，莫要等薛延陀兵临城下，却束手无策！”</p>
“诺！”</p>
众将轰然领命。</p>
房俊看了看外头依旧阴沉沉的天空，飘零的雪花，心底却难掩遗憾。</p>
若非帝国的重心皆在东征高句丽一战之上，说不得自己眼下集合两卫之兵力，一举击溃大度设之后，便能趁着薛延陀内部空虚的机会，亦能穿过白道川直插漠北，大军纵横驰骋，重演一出当年李靖直捣郁督军山的盖世功勋！</p>
甚至于，勒石燕然、封狼居胥亦未曾不能！</p>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p>
房俊畅想着昔日汉家儿郎追亡逐北纵横驰骋的雄武英姿，不觉一阵目眩神迷……</p>
那可是每一个汉家儿郎所追求的至高无上的功勋啊！</p>
*****</p>
定襄城通往马邑城的关道上，牛羊成群人流熙攘，孩童的啼哭大人的喝骂牛羊的嚎叫，在漫天飘雪之中显得慌乱而凄惶。</p>
阿史那思摩面沉似水，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凌乱的雪花，喝问身边的渠帅：“薛延陀人还有多远？”</p>
渠帅道：“斥候在山梁之上远眺，薛延陀大队已然不足三十里。”</p>
三十里，这是雪天目视的极限，事实上可能更近一些，对于骑兵来说，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情，策马加鞭一会让就追上来了。</p>
“康苏密呢？”</p>
“正率领本部兵卒在前头引路。”</p>
阿史那思摩怒道：“这条大路直通马邑，老子用的着他引路？将他给吾叫来！”</p>
“诺！”</p>
渠帅赶紧策马向前，不到片刻，康苏密策骑而来，大声问道：“大汗何时唤我？”</p>
阿史那思摩阴着脸，下令道：“薛延陀追兵距此不过二十里，来势汹汹，部众驱赶牛羊走得太慢，你率领本部勇士殿后抵挡一阵，为大部队争取时间！”</p>
康苏密：“……”</p>
一张长脸瞬间一红，怒气隐现。</p>
殿后抵挡一阵？</p>
说的轻巧！</p>
那可是数万薛延陀铁骑，我部下这区区三千栗特人去抵挡？</p>
简直就是以卵击石！</p>
你特么就算再是恨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借刀杀人吧？</p>
阿史那思摩自然知道康苏密的心思，温言道：“吾亦知此事难为你了，可是眼下形势如此，又有什么办法？栗特人若是死光了，吾派遣突厥狼骑殿后，狼骑死光了，吾亲自上阵！即便所有的战士尽皆战死，亦要护着这些部众抵达马邑！你要知道，这里头可不仅仅是突厥人，你的部族亦在其中！突厥人死光了，难不成你认为栗特人还能苟活？”</p>
当初康苏密投靠颉利可汗，便是率领整个部落来投，后来投降大唐，也是将整个部落都带过去，及至后来李二陛下将他安插在定襄城，一则辅佐，一则监控，他的部落自然随着他一起落脚定居在定襄城……</p>
康苏密这人阴险奸诈，但是对于族人来说，却是一个合格的族长。</p>
听着阿史那思摩威胁满满的话语，康苏密怒气尽去，心中唯有无限悲凉……</p>
从当初为了活命投降大唐的那一刻起，他与自己的部族，就算是走上了一条两面三刀的不归之路。大唐只将他当做一条狗，用以牵制监视突厥人，因为突厥人永远不会原谅他当初的背叛。</p>
他以为自己对于大唐还有一点用处，结果人家根本没将他当回事儿。</p>
现在，突厥人的报复来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