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雪原的雪一下就是三天,如今依然没有停歇的架势。 这是李乐星自打穿越以来见到的第一场大雪,也是从前世算起来到至今为止最大最久的一场雪。 不愧是极北之地,真的没有辜负它的名字。 李乐星在轮舟里用自己的灵火煮着热茶,她还往里面放了牛乳,一锅甜香宜人的奶茶味道飘得满船舱都是。 没得办法,因为前些天在天骨族祭祀仪式结束后,一二三不知为何突然暴起伤了神女,天族部落的所有族人都不再待见他们。 而李乐星也自然不能再带着无法动弹的许时愿再回到邬梨垭的家,别说她现在已经不待见自己,就是还和之前一样,丙着他们部族一人独自睡一间石头屋的习俗下,李乐星也是十分不放心许时愿不在她眼前的。 还好宫家主给她的玉珠子还在,没有在北境之海的海底漩涡中丢失,所有的物资自然也就还在。 只是轮舟虽然造得坚固考究,但是在极北之地这样天气恶劣的地方,依旧不如天骨族族人的石头屋子更加抗寒温暖。 而且木头建造的东西在这种零下几十度的气温下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李乐星虽然储物石里的轮舟还有几艘,那也不能都拿出来霍霍。 他们后面还是要乘船回去的。 现在因为许时愿身中神女的秘术动弹不得,李乐星也是无法只能暂且如此。 只能等雪停了以后再把小灰灰放出来守着许时愿,她再去找神女算账。 毕竟小灰灰虽然毛发又厚又密,但是在这下雪时极冷条件下还是扛不住。 所以李乐星只得先让它待在自己的空间里。 自己空间永远都是阳光明媚,温暖如春,要不是不能进除她以外的活人,李乐星现在的处境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艰难了。 船内的温度虽比外面好上一些,实际却也没好到哪里去,依然冷得骇人。 而许时愿又因为动弹不得所以也无法布下驱寒的阵法,他怀里的那些符箓李乐星又看不懂也不会用,许时愿也不能去教她使用。 总之李乐星觉得他们现在真是倒霉透顶了! 她不得不在许时愿的房间给他用灵火点上炭盆,再给他盖上两层厚厚的棉被。 而自己也是裹着棉被在船舱的大堂里煮奶茶。 奶茶热乎乎,喝了身体能暖上不少,还有糖分可以补充体力。 因为没得办法,许时愿全身都动不了,自然也没有办法吃东西…… 只能试试看奶茶能不能让他喝得下。 李乐星守着不断散发出香甜气息的小铁锅,等着它开锅冒泡,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苦中作乐。 许时愿在房间里都听见了李乐星在唱歌,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上面还盖着厚厚的被子,眼睫颤动,心里苦涩。 自己现在就像个废物一样,什么也帮不了阿星,还只会拖累她。 许时愿难过得无以复加,但依然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可还不等他自哀自怨多久,李乐星就端着直冒热气的小奶锅进来了。 随着她进来的霎时间,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甜香的味道,十分的诱人。 李乐星把铁锅里的奶茶倒进了桌上的杯子里,然后把许时愿从床上扶坐起来。 很神奇的一点是,许时愿虽然自己动弹不得,但是在外力的帮助下,却可以很轻松的摆动出各种姿势和动作,并不是直挺挺硬邦邦的一动不能动。 就好比芭比娃娃一样,它自己本身不能动,但是可以由人类把它摆弄成各种样子。 李乐星这几天就像在玩大型真人芭比娃娃一样,摆弄他摆弄得乐此不疲。 让许时愿很是羞恼,但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她摆布,搓圆捏扁。 李乐星把他掰成坐在床上的姿势,然后笑眯眯地捧着茶杯到他眼前。 “我做的奶茶是不是很香?等我想把办法喂你喝一些,不然这两天你都没吃任何东西,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许时愿眸光动了动,看着她笑眯眯不被困境所束的乐观模样,心底也是一片柔软。 先前那些满腹怨气也跑了个干净。 可当李乐星拿起汤匙盛了一点送进许时愿嘴里的时候,他还是无法做到自主吞咽。 乳白中带着点微褐色的液体顺着少年唇角流了出来。 李乐星连忙拿起帕子去给他擦,然后就看到了他逐渐发红的耳根和脸颊。 甚至是他眼里的羞恼和难过。 李乐星知道他心里肯定很难受,曾经那么要强,天之骄子,灿如繁星的少年啊! 现在却像一个废人一样什么也做不了,即使被人照顾还依旧搞得一塌糊涂。 这搁谁谁都得心态崩成渣渣。 李乐星看着他眼里越发失落,那快要化为实质的难过神色。她心里一疼。 直接端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大口。 然后想也不想就吻住许时愿的唇。 —— 许时愿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了,只觉得大脑‘轰‘地一下。 那些所有因在心上人面前而变得狼狈不堪的羞恼之意都在此刻被炸成了粉末。 他甚至觉得在这一刻心跳都像停止了一样。 时间也停止了,什么都停止了。 除了眼前的李乐星垂下眼而微微抖动的睫毛和她炙热的呼吸。 以及贴在嘴上那软嫩的触感和流在他口中那厚重又带着甜腻的液体。 许时愿瞪大了眼睛久久回不过神来。 任由那随着她软软的嘴唇而进入口中的液体再缓缓流进喉咙。 滚烫又甜蜜。 甜进了他心里。 烫暖了他身体。 直至李乐星把她口中的奶茶悉数喂了进去,她才离开,然后又喝了一口,再次贴上许时愿的嘴唇。 …… 这样反复了几次,终于把她煮的一大半奶茶都成功地喂给了许时愿。 她这才彻底作罢,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还好成功了。 李乐星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两人做了怎样亲密之举,也不由得羞红了脸。 然后逃也似的飞快跑地出了许时愿的屋子。 只留下许时愿还呆滞地坐在那里,像个呆愣的木头人。 满室的甜香,满船的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