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爷？他手里怎么会有这东西？”林立钟真是没有想到。 “咳，谁还没有点家底儿了，行了，别瞎打听，出去最严点儿。”林长河嘴快，不小心给说秃噜嘴了。 “真没看出来啊。” 因着林长河跟曲嵩的关系，两家从很早之前就走的近了，林立钟小时候也没少往曲家跑。 印象中，曲家的日子跟自家差不多，也没见得有多少家底的样子，平时也是很简朴的，没有大鱼大肉的，衣服虽然每年都建新，但是带补丁的衣服也穿。 要不是今天林爸给说漏了，林立钟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曲大爷家还藏着这种东西的。 “哼，你没看出来的多了去了，行了，天儿也不早了，跟紧回去睡吧。”林长河开始撵人了。 林立钟回去之后，确实睡不着了，这种说话说一半，最烦人了，翻来覆去的，到了一点多睡着。 第二天，林爸没有着急去联系唐志家，东西有着落了，反而不着急了。 林立青也去了回收站，班还是要正常上的。 林二叔没事干，也跟着儿子去回收站帮忙去了。 很快，家里就剩下三位女同志了。 “立钟，我跟你吴姨昨天下午的时候说好了，一会儿我就跟你二婶儿出门了。”杨华收拾完厨房之后，正好看到林立钟在院子里闲逛。 “啊？去供销社吗？”林立钟本来计划今天去黑市逛逛的，但是昨天睡的晚，今天早上没有起得来。 “对啊，我今天还是晚班，趁着有时间，带着你二婶儿好好逛一逛，今天主要是去供销社。” “我就不去了吧，”林立钟前几天刚从吴阿姨那里弄了一批瑕疵品，估计这仓库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一定能新东西入库，就不太想去。 “你有别的事情？”杨华问道。 “没有，我今天在家，” “那废话啥呀，赶紧的，收拾一下，跟着我们出门，” “妈，我” “你啥呀，赶紧的，别磨叽了，你二婶儿好不容易来住几天，你正好也在家没事干，跟着去排排队，提提东西啥的，这么大个人了，别老是在家里待着了。” “知道了。”在家待久了，果然不受待见了。 林立钟算算日子，自己回来也有半个多月了。最开始的时候，林妈天天豆浆油条鸡蛋的，对林立钟心疼的不行不行的。 结果，才过了一个星期，鸡蛋就没有了，林立钟那天就是好奇，多问了一句，今天怎么没有鸡蛋，结果林妈就直接怼了一句，想吃自己去买。 现在半个月了，早饭都是林立钟早起去买的，不然，就只能自己做，林妈上个星期上了四天的夜班，早上急匆匆的回来，连饭都顾不上吃，倒头就睡。 “孩子好不容易一回来一趟，她想在家里待着就让她待着吧，嫂子，这去供销社咱俩人就够用了。”卢月娥刚才见母女俩说话就没打断，这会儿两人都停下了，她才开口。 “没事，她天天在家，也没啥事，就让她跟着吧，月娥我跟你说，这边供销社可忙了，尤其是那些热门柜台，别看还没到过年，这时候大家都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杨华是很有经验的，往年她也是这么过的，只不过今年孩子们大都不在身边，林立钟又给带来不少的东西回来，她也就不用这么着急了。 “那行，就听嫂子的，立钟啊，今天就要劳累你了，回头二婶给你做双鞋怎么样？”卢月娥心里是有数的，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林立钟都没少帮忙。 卢月娥都想好了，等林立钟结婚的时候，一定给她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好好谢谢自家的小侄女。 “嘿嘿，不用，二婶，您回头给我多烙几次饼就行，我在滨城的时候，二奶奶也常做，但是怎么都做不出你那个味道，我老惦记了。”做鞋还是算了，太费时间。 小的时候，卢月娥每年都会给林立钟做几双鞋的，有棉鞋，有单鞋，就是那种千层底，一针一针纳出来的，鞋面上还会绣上不同的花样，很是精致。 那时候，卢月娥刚跟林奶奶学刺绣不久，每次给林立钟做鞋，手上不知道要挨多少针。 但那时候，林立钟是不知道珍惜，每年林二婶儿给做的鞋，总是过不了当季就给穿坏了。 后来，运动起来了，林奶奶就不让林二婶儿做这种鞋了，只是简单的做千层底的布鞋。 没了绣花图样，林立钟就更不爱穿了，每次家里给寄过来，林立钟都在箱子里放着，不穿也不送人，所以，之后杨华就不让林二婶儿给林立钟做了。 “哎，这有啥难的，我一会儿把面发上，等中午回来就给你烙饼吃。”卢月娥说着就去厨房了，她这两天在厨房帮忙，已经知道白面放哪儿了。 “你啊，就宠着她吧，说吃啥就吃啥呀，美得你。”杨华这刚从厨房出来，就又跟着回去了。 “没事，孩子一年就回来这么一趟，既然想吃了，就给她做嘛，又不费啥事。” 林立钟这会儿已经回屋了，她刚才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林二婶儿这么实诚，得，赶紧换了一身衣服，今天上午啥也别干了，耐心当跟班儿吧。 娘仨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骑了两辆自行车，林立钟自己一辆，还是她原来在家上学的时候，骑的那辆，小型的女士自行车，平时也就林妈想起来骑一次，好歹没放着生锈。 林妈则是骑着她平时上班的那辆二八大杠，林二婶就坐在后座上。 一路上聊着很快就到地方了。 姜母这边呢，买肉买的也很顺利，顺利得都有点让她怀疑自己的运气了。 她到地方的时候，先去找了之前跟她提这事儿的媒婆范家华。 人不可貌相，这么走街串户的一个老太太，名字还是很有文化范儿的，比姜母的名字强了不知多少倍，当然了，这主要得益于，人家有个好爹，这范媒婆的爹原来是开私塾的，后来世道乱，就给停了。 停了不久，范老先生就生病了，不治而亡，那年范家华才十六岁，从此家道中落，为了家中的弟妹，她就嫁给了同村的丈夫，方便照顾家里。 至于怎么开始当媒婆的，范媒婆只能说，都是为了生活，家里儿子多，她得给儿子解决婚姻大事呀，只是没想到，竟然给自己干成了主业。 当初齐大美找上范家华的时候，她觉得这事儿有些悬，毕竟这上赶着不是买卖，就怕这孩子最后弄个鸡飞蛋打，本着同村的情分，她可是没少劝，甚至找到了齐大美的父母说道这件事。 但她咋也没想到，这齐家的父母竟然还不反对。 那这送上门的钱，她范媒婆就不能不收了。 去了姜家几趟，范媒婆很快就跟姜母熟悉了起来，也了解了姜母的为人，这下她倒是觉得，齐大美谋划的事情，有几分成功可能了。 就范媒婆这些年看人的眼光来说，这姜母可不是啥好人。 看看她家这几个闺女嫁的人家就知道了，除了老四姜小花，其他几个跟卖闺女差不多。 而且，这几个闺女的彩礼，姜母是一分也没给带回去，都在她手里攥着呢，结果娶媳妇却只肯出两百块钱彩礼，真是抠搜。 范媒婆都为齐大美感到惋惜，这么精明的一闺女，咋就看上姜家宝了呢，这明显就是个火坑啊，姜母过分精明，儿子又懒得出奇，到时候真要嫁过去可不是啥好日子。 但是架不住齐大美自己眼瞎呀！ 范家华这边正替齐大美惋惜着，姜母就找上门了。 “老范，老范啊，我来看你了，”姜母笑呵呵地就进门了。 “哟，老姐姐，是你啊，我说今天早上怎么听见喜鹊叫了，还真是有贵客登门呀，快请进请进。”范媒婆一看姜母两手空空就上门，心里直撇嘴，但是面上还得热情地接待。 “哎哟，大妹子你这话我爱听，你这人说话呀，就是让人听了舒服。”姜母也不跟范家华客气，直接就跟着人进屋了。 “来，老姐姐，喝茶，这可是人家给我的谢礼，专门从市里的供销社买的，我都没舍得喝，今天也就是你来了，要是别人我可是不会拿出来的。” “嗯，确实不错，回头啊，我去我四闺女家，到时候也给你带点好茶回来，”姜母很是不在意，市里的供销社，呵呵，我女婿就是那边供销社的司机。 “哟，那感情好啊，我可是知道，你家四女婿，那可是市里供销社的司机，那可是能耐人啊，要不说呢，还得是老姐姐你啊，这给闺女挑女婿的眼光，真是绝了，” “那当然了，当初嫁我们家老大老二的时候，那村里人说啥的都有，说我卖闺女，说我为了家宝克扣彩礼，唉，谁知道我的苦呀。”范家华的恭维显然是说到姜母心里去了，这会儿又开始念叨上了。 “大妹子，你不知道，当初我们家是真穷啊，要不然老三也至于怕养不活送给人家了。” “给老大挑的女婿当时看着确实不咋样，可是我们老大真气，进门第二年就给他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你不知道，这腰杆儿一下子就挺直了，我那女婿和亲家，恨不得把我们家老大给供起来了，” “那这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啊，虽然是年纪差的大了些，但是年纪大的男人知道疼人呀，”姜母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这我们家把老大养这么大，不需要米粮啊，要些彩礼怎么了？谁家闺女是大风刮来的啊。” 你那可不是要些钱这么简单了，当初的行情，一般人家的彩礼也就二十块钱，条件好一些的也就三十块钱了，这姜家可好，一张嘴就是二百块钱，差点就把她家大女婿给劝退了。 范家华呢，又不好意思打断她，只能耐着性子听，都怪自己多嘴，好好的提这些干啥。 “这到了我们家老二呀，那些人说话就更难听了，说我为了彩礼，昧着良心给老二找了个瘸子。我呸，他们知道啥呀，老二家的虽然腿瘸了，但是不影响正常生活呀，人家还有技术，嫁过去不愁吃喝的，年纪也相当，还挑拣啥呀，”半点都不提那三百块钱彩礼的事情，好像就是为了老二考虑一样。 “就是啊，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姐姐，你给闺女打算的不错了，哈哈，来，喝水。” “嗯，可不嘛，这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光人长得好有啥，还是得落到实际上来，你看我家老二现在这日子，不也红红火火的嘛。”姜母端起茶杯来，喝了两口，刚才说了不少的话，确实口渴了。 “老四，老四就更不用说了，我就最得意我家四女婿。” “要是我，我也得意，老姐姐，还得是您这眼光不是。”范家华索性也不打断了，她算是看出来了，不让姜母炫耀够了，她是不会停下来的。 “啧啧，不提老四家的我都忘了正事儿了，”姜母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啥的了，这光顾着显摆了。 “啊？老姐姐，你来是有啥正事儿啊。” “嗐，你昨天不是跟我说，你们村有猪肉卖嘛，我这正好要去四闺女家一趟，就想着给孩子买点带过去。” “哟，这以后谁在我跟前说您卖闺女，我可要替您辩白几句了，这有谁能比您疼闺女啊，”要不是姜母就坐在她跟前，范家华都以为姜母换人了。 “不算啥，不算啥，我家四女婿平时没少给家里买东西，这一到过年那更是整车地给送呀，我这上人家家里去也不能空手不是，咱们乡下也没啥好东西，这不正好赶上您们村这边猪舍塌了，我这不就来了嘛。” “那老姐姐打算要多少呀，我好帮着你问问，这猪昨天下午刚杀的，还有不少呢。” “要不你带我过去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