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这话,都想起了开始这事儿的由头,不由得更信了江慕晚说的。 江念晨听了怒道:“我今日成婚,嫁入容家,你是容家的丫头,却往我身上泼脏水,这是觉得我们两家的姻亲,不如你个贱婢在这抖机灵么?” 江慕晚听了这对话,知道自己是被这个丫头叫人抬出来的,而今这丫头又帮着自己说话,怎么也不能让她还要因为自己吃了挂落。 于是说道:“论出身,一个外室女有什么资格骂人家是贱婢? 人家是正经夫妻的孩子,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不比偷偷摸摸的强? 若论心地,救人的比那害人的更要强上百倍。 要论品行,也是实话实说的比满口谎言的强。 所以,究竟谁贱?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说完又对五儿施一礼:“慕晚谢谢相救之恩!” 五儿飞快地看了一下宋瑛,她不敢居功,但宋瑛不愿冒头,五儿连忙与江慕晚回礼,算是先愧领着吧。 而江念晨气得就要过来打人,大理寺少卿的夫人俞敏听到江慕晚说报官,内心也是赞同。 如果叶萱真是被毒死的,总得查清凶手,量刑归案。 俞敏对要冲过来的江念晨道:“你可是觉得她所说冤枉了你?” 又对江慕晚道:“你可是要为你母亲的死报官查案?” 江慕晚想:自己已经险中求胜的出了府,也已经和江念晨公然撕破脸,那就等于是与逍遥侯府争一争了。 为人子女,如今能为母亲做的只有求个公道。 于是道:“是。” 那边江念晨也道:“是。”又补一句:“我今儿才知道不叫的狗会咬人是什么意思。 这贱婢生下贱种平日里乖顺得不行,一副奴颜媚骨的样,装得可真像,打骂都受着的,今儿倒真叫人刮目相看。” 江慕晚道:“等我报官之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那时,再来说谁是正室嫡妻所生的嫡女,谁是外面因着苟合出生的。 我娘和我就没有奴颜媚骨过,不然也不会被你们母女欲杀之而后快。 我只对自己的父亲有过期待,小心翼翼又满含热望的期待,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他和你们母女一样,连人都不是!” 俞敏对江慕晚道:“你可愿意先在我府上小住?” 江慕晚听了连忙点头,又施礼相谢。俞敏和宋瑛打了招呼后,带着她离开。 众人见此也纷纷告辞。一场喜宴草草收场。 到了晚间,伍思玉不让容云峰与江念晨洞房:“本以为你娶的是侯府嫡女,她若真是个外室女,又不能有孩子,你娶她当嫡妻? 以后这案子要是查清了,她母亲也是低贱的出身,又是杀害侯府主母的凶手,那是要处死的! 而逍遥侯干出这样宠妾灭妻的事,十有八九要被弹劾,若是一起犯案,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 那这逍遥侯府因着这个事发,就要败了,那你娶她做甚么?” 容云峰道:“那依着母亲的意思要如何?” 伍思玉道:“你今儿个先别与她行周公之礼,洞房你就别去了,回你自个的院子睡去。 等我找个医女给她看看,要么退婚,要么贬她为妾吧。” 容怀山也赞同伍思玉说的,对儿子道:“等等看吧,你若是真喜欢,就收个妾。” 又问儿子道:“那个江慕晚被装嫁妆箱带过来,你事先知道么?” 容云峰道:“江念晨提过一两句。” 容怀山道:“你也是糊涂,这样的事岂是小事?你如今轻描淡写的说人家提过一两句,只怕是前前后后你都是心知肚明的吧?” 容云峰低头不语。 伍思玉问道:“我只问你,江念晨大概不能有孕的事,你事先知道吗?” 容云峰道:“我哪里知道这个,只是江念晨说过生孩子太疼了,她怕生孩子,若是有人能替她生倒也不错。 我当时还笑她异想天开,别人生的孩子那就是别人的孩子,怎么可能替她生出她的孩子来? 我也不知道她是这个意思。 他那个妹妹我也是最近才见过一两面的,她极少说话。 江念晨说,她这个庶妹,出身不好,性情也怪癖,她父亲发愁,庶妹将来的出处。 问我她庶妹长得好看不,与她一起嫁过来给我当个通房,就当是陪嫁丫头,好不好? 我本以为也就是说说。” 容怀山道:“这话你说得出来,我也就信一半吧。只要你没掺和进去太多,你自己和南安侯府可以全身而退就好。” 不禁又叹道:“最近这是怎么了,家中之事一件接一件的不顺。” 那边江念晨等容云峰左等不来,右等不到,只得来仆人一句传话,让她自己先休息,气得在屋里摔东西。 又问自己身边的嬷嬷:“给我父母递消息的丫头回来了么?” 这嬷嬷道:“哪里这么快?这不才走么,也许今晚上不方便又再入府回来,要搁明天才返了。 小姐不用担心,横竖只要侯爷和夫人得了信就成,许是想了应对的办法,明天让着这丫头再带回来呢。” 这个出去送信的丫头梅香,出了南安侯府没多久就被宋瑛的人抓了,从后院角门又把人带了回来。 如今连人带信都在宋瑛的院子。 宋瑛看完信,心道:这倒是个凭证。今儿晚了,她着人先看管这丫头。 第二天,江慕晚在俞敏的帮助下,拿着状纸去京兆尹报了官。 宋瑛得知后,让人把这梅香和信一起送到了京兆尹。 江念晨等不来父母的回信,心神不宁,第二天傍晚又派人出去送信。 这次都不用宋瑛的人出手,京兆尹的人就把人和信截住带走了。 三朝回门时,容云峰没露面,江念晨憋了一肚子火,只得自己收拾好了独自回府。 却不料回府之后不见父母,一问之下是京兆尹今天上门,要将母亲和几个下人带走问话。 白素哭天抹泪说自己一去就会被京兆尹屈打成招,要侯爷陪她前去。 于是一干人,包括江慕晚状纸上写有的白素的几个大丫头嬷嬷,全都去了京兆尹。 江念晨等到掌灯时分也不见父母回来,伍思玉又正想挑她毛病,叫人传话来,若是今晚不归就不用归了,办退婚对双方也好。 江念晨身边的嬷嬷道:“如今不能被退婚,怎么着也要把南安侯府绑在一起,因着姻亲的关系,有什么事儿多少也得帮一帮。” 江念晨只得又回了南安侯府。只是她留在府里的信,和下人们说的话,又被留在府内的京兆尹暗捕快,一一记下,截留。 江念晨刚回去不久,逍遥侯和白素就回府了,虽然这次没将白素羁押,但几个仆人被留下了。 又过了两三日,街头巷尾开始有各种议论,婚仪上的事和这场官司已经传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