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倾羽听着险些笑出声。 沈时安和池墨言不相信这些,站在殿外等她们,看杨优优一直碎碎念,池墨言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就算不过去听。 他都猜到了,杨优优在说些什么。 宋倾羽又叩拜了三下,站起来,刚要走出去。 “施主。” 一道声音把他叫住了。 宋倾羽疑惑的回过头,和她说话的,是一个面慈心善的老和尚,穿着的僧衣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看着宋倾羽的眼神,也带着暖意。 她猜测,应该是寺院里的主持,马上客客气气的回了个礼。 “施主的夙愿,达成了么?” 老和尚笑眯眯的问。 宋倾羽愣住,一时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两世纠缠,两世因果,施主还是没能达成所愿吗?” 老和尚看着宋倾羽的眼里带了疑惑,那眼神,好像能看透她的心,宋倾羽的后背忽然一阵发麻。 回过神后。 她苦笑:“弟子对不住这次机遇。” 重来一世。 她没有做得更好。 老和尚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怜悯,却没有任何责怪:“万法皆空,唯缘不空;世间万物,因缘际会,方显生命之奇迹。缘起缘灭,缘浓缘淡,都是命数。凡过去种种,过去都是空,施主还是该豁达些好。” 这些佛教里的话。 宋倾羽听不明白,但她知道,他是劝她放下心结。 “多谢法师。” 她合十行礼道谢。 沈时安和池墨言看她们久久没有出来,各自去附近逛了逛。 不知不觉。 沈时安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一阵若有似无的诵经声传来,他刚要出去,迎面走过来了一个老和尚。 经过的时候。 他的耳边,传来老和尚的诵经声:“凡事种种,皆有因果……” 因果? 他嗤笑一声。 怎么不是有因果,他现在爱而不得,不就是他这辈子种下的因? 回去的路上。 宋倾羽一直看着窗外,池墨言递了个眼神给杨优优,杨优优一脸茫然的摊开手,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晚上。 宽敞的大床上,隐约可以看到人形轮廓。 沈时安躺在床上,额头布满冷汗,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 他和宁悦琪出双入对,宋倾羽泪流满面,不停的砸着东西,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癫狂。 整个梦境,都没有声音。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宋倾羽的无助和绝望,她蜷缩在角落里嚎啕大哭,手里用力的捏着他们两个的结婚证…… 他们结婚了? 是他执念太深了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梦境。 下一秒。 画面切换。 宋倾羽穿着囚服,被人撕扯着头发在地上拉扯,她脸上满是惊惧,捂着自己的小腹,而那些欺负她的人,猖狂大笑。 这一次。 沈时安能听到他们说话了。 “沈时安,救我……” 宋倾羽虚弱的哀求,鼻青脸肿,却还是死死护住自己的肚子。 “我有他的孩子,你们和他说,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不能这么对我。” 啪—— 其中一个囚犯,一把扯住宋倾羽的头发,狞笑:“你以为沈时安不知道吗,他喜欢的人,是宁悦琪,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居然敢对宁小姐下手,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好哥哥沈时安下的命令,他可交代了,让我们好好治治你的臭脾气……” 说完。 囚犯狠狠一脚,踹在了宋倾羽的肚子上。 鲜血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来。 沈时安心痛得无法呼吸,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会对宋倾羽做这样的事情,梦里他们说的那个“沈时安”,不是他,不是他。 而噩梦没有放过他。 下一瞬,画面再度切换。 宋倾羽没有死在牢狱里,她在一个深夜被人带走,塞进车里。 前面坐了个男人,缓缓回过头,露出一张沈时安再熟悉不过的脸来,居然是秦晟! “好好找户人家,让我们这位千金大小姐,享受享受好日子。” 宋倾羽脸色煞白。 “我要见沈时安!” “就是沈时安安排的,宋倾羽,谁让你对宁悦琪下手呢?” “不要——” 宋倾羽被带走了,送到了乡下。 她那些精致的小洋装都不见了,穿着打了补丁的花衬衫,怕她跑,被捆着手脚扔在臭烘烘的猪圈。 村子里都在传,他们村子来了个城里来的千金大小姐。 没结婚的,结了婚的男人,一个个前赴后继的跑过来,撕扯她的衣服……她躲不开,绝望又无助的,死在了猪圈里…… 耳朵里,传来了低沉的哭声。 沈时安感觉到,脸颊上的一阵潮湿,他猛然从梦境当中惊醒,抬手摸了把脸。 他哭了。 他剧烈的喘着粗气,几乎是狼狈的爬起来,倒了一大杯水大口灌下去。 梦里的一切,实在是太熟悉了。 是他对小羽做过这些事情吗…… 不可能的。 哪怕从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哪怕宋倾羽之前针对宁悦琪,他都没有想过,要这样对付她。 他可以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可她是他妹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他怎么会让自己那样伤害天? 可如果……这些真的是宋倾羽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呢? 沈时安浑身发冷。 他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宋倾羽对没有见过的秦晟,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会露出那么恐惧的眼神。 为什么忽然之间,宋倾羽就对他那么冷漠,不管他如何挽救,始终没有办法让她心软。 为什么很多次,他看到宋倾羽在噩梦里惊醒,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惧怕。 如果梦里的那些,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宋倾羽没有杀了他。 那都是她对他还留了几分仁慈。 沈时安捂住脸,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茫然。 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该怎么去求证? 他不知道。 甚至不敢看着宋倾羽的眼睛。 于是。 等第二天,他们准备下山回去的时候,杨优优诧异的说:“沈时安居然已经先走了,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已经在公司了……” 这人,搞什么鬼东西。 宋倾羽倒是不意外:“可能公司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