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耳边听着他们交谈,猜出这林勤之,估摸着是以送吃食的借口,来探陈恒仨人底细,会不会抓自己。</p>
但是他怎么斗得过县衙里的老油条?被张浒一诈,吐豆子似的,把自个做得畜生事一股脑讲出来了。</p>
这小子家里早些年是一个地主,颇为阔绰,但他染上了赌瘾,把家里家产败得差不多,父母被他气得生了大病,三四年前死了。</p>
最后赌债太多,差点被人当街打死,只能用家中田产还上,后边赌瘾来了,连田产都被人夺了。</p>
现在除了一栋土房子,什么都没剩下,裤兜子比脸都干净,又没甚手艺,平日里只能偷鸡摸狗。</p>
前天秦伍淑的尸体在河里飘起来,被衙门来人把尸体带走了,他担心自个被砍头,吓得一宿睡不着。</p>
最后和几个弟兄商议,一个叫李知恩的狗头军师想到一个法子。</p>
把林勤之他爷爷的坟掘了,用陪葬品去贿赂县衙派来的人。</p>
琢磨了半晌,林勤之真就干了这缺德事,而且阿虎仨人也确实被这陪葬品蒙了眼,没有再抓他。</p>
张家兄弟对视一眼,顿时明白对方心中所想。</p>
这林勤之不是老实的主,估计还有油水能捞。</p>
陈恒悄悄看着张浒、张武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p>
把林勤之吓得面色惨白,一慌神,把自己藏了一部分陪葬品没送出去的事,给说了出来。</p>
并且说着今晚就拿来孝敬二位爷。</p>
确认俩捕快不会抓自己,又是千恩万谢,又是来生做牛做马报答,走出门都不忘说,过会就把东西送过来。</p>
“啧啧啧,阿虎这捞不得少啊,地主家的陪葬品,怎么说也能换点银子,咱……?”</p>
“好说。”</p>
张浒和张武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p>
心里又谋划起阿虎手上的陪葬品,本身想着没得多少,但看林勤之说的话,少说也三十两银子。</p>
这得喝多少花酒?指不定多咬上几口,还能娶上一房婆姨……</p>
没醒来就想办法独吞,至于醒了他们不给怎么办?那直接告诉县令,咱都别要了,全送这貔貅,一块干瞪眼。</p>
咱关系是好,但是你也得厚道,你得了钱财不给弟兄分点,这不是没把兄弟放心上嘛。</p>
离开土房的几个泼皮,往林勤之家里赶,一个贼眉鼠眼、五尺高的汉子开口:“林爷,你真要把那些都送给那些臭捕快?”</p>
“啧,蠢货,哪能真全给了,风月楼的婆姨,我多久没去耍了?随意给几件得了。”</p>
林勤之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着,在捕快前的懦弱荡然无存,反倒是多了几分精明、狡诈。</p>
“还得是咱林爷!耍他们和逗狗似的。”</p>
“林爷,这事过去了……不去带兄弟们耍耍?您前些天尝了鲜,咱这几个弟兄可是旱着呢!”</p>
耳边满是几个泼皮阿谀奉承的话语,林勤之虚荣心作祟,应下泼皮好几个不要面皮的请求。</p>
“那是当然……这黑灯瞎火的脸都看不清,你们灯呢,怎地不……”</p>
林勤之话说到一半,忽然卡住了,嘴巴不自觉的张开,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围几个泼皮的脸。</p>
“伍……伍娘?”</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