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江阳逮汤业几个，就是在象山路。 于是他把五人的照片拿给谷伟龙看，问他：“认不认识？” “有点眼熟……对！就是他们！江警官我记得这个粉毛！”谷伟龙视线挪到秦飞身上，立马激动了起来，“长得黑不溜秋还染一粉的，我做梦都记得！” 从检察院出来，江阳三人立刻回到总队。 汤业那几个还在拘留室关着。 提审之前，大伙儿先填了下肚子。 江阳整理线索，顺带和分队行动的大伙儿交换信息。 其中，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黄芬，张清清，每隔一天就会去光顾老私房对面的公共浴室。 他一边飞快把食堂打的饭菜往嘴里扒拉，一边抓紧时间翻看从交管大队调出来的监控记录。 十六倍速下，画面一闪一闪，寻常人完全看不见有用的信息。 反观江阳，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目不转睛。 偶尔还拿笔在本子上划拉两下。 不到半小时，就看掉了一大半。 “靠！特么的是一连环案，环环相扣啊！” 就在这时，高金洋低声骂了一句。 他坐在工位猛灌了一大口水，抬头时，往常笑眯眯的面孔拧出好几道皱纹。 “我现在越来越迷糊了，到底怎么回事？黄芬的案子好复杂，咱们跑一整天连嫌疑人都没确定。” 余敬也在吃饭，不过他阅历多，相当淡定。 “我看你是被江阳带的忘了以前咱们怎么破案的吧？”他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高金洋，“现在的凶杀案，有超过半月才破的吗？” 办公室众人纷纷摇头。 王姐更是感叹，“何止半月，去年折腾了咱们半年的案子，当时还被上头批评了。” “所以现在才哪儿到哪儿，赶紧吃完干活。”余敬耸耸肩，没什么压力的说：“江阳还没发话呢，你小子先抱怨上了。” “咳，我也不是抱怨，就是……心里烦。” 高金洋瘪嘴，后脑勺忽然挨了一巴掌。 “阳哥你打我做什么！” 他超委屈。 “着什么急，先收集线索。当有足够多的线索时，案子就破了。”拍拍高金洋肩膀，江阳说：“以张清清搬家为时间节点，一直到现在的监控我看完了。” 众人惊讶，全都看向他。 “阳哥你牛逼啊！那么多，什么时候看光的？” 高今天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家不都在吃饭的时候讨论案件吗？ 等他饭吃完，江阳正事也做完了。 什么效率，还有没有天理！ 余敬也是一脸呆滞，手里捏着的筷子险些掉地上。 “咳，先说有什么发现。” 憋了半天，他才甩出那么一句话。 “黄芬每天的行动轨迹相对固定。” 说着，江阳把昌华坊后门对街的监控画面调出来。 后门出去的大马路正对路口。 在对面红绿灯的位置，有安装摄像头。 不过比较隐蔽，被层层叠叠的树叶笼罩。 是交警大队抓人的最佳利器。 “象山路她和张清清每天早上都会路过，两个人一起骑共享单车过去，然后在象山路路口分开，各自上工。” 江阳手指在镜头边缘位置点了点。 众人看过去，只见半截年轻的身影一前一后骑着共享单车。 “嘶……这是张清清和黄芬？” 毛毅眯着眼，他只看到俩背影和四分之一个侧脸。 “对。” 江阳点头，然后调出下一个转弯口的监控。 果然，这一次镜头里拍到的正面就是她们两个。 “卧槽！牛批！” 毛毅眼珠子瞪圆了，“阳哥这眼神我算是彻底服气了。” 搁他们，能看的出个啥。 大家都在赞叹之际，余敬忽然反应过来，“象山路就是汤业几个摆摊卖非法刊物的地方！” 江阳点头。 “所以我大胆猜测，在张清清和黄芬第一次走那条路上班，或许就引起了汤业几人的注意。” 随后他继续道：“张清清搬走之后，黄芬依然走那条路。不过上个月二十号开始，黄芬的身影就消失了。” “初步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就在八月十九号晚上，到八月二十号凌晨。” 仅靠一段只截了一半的视频，就能推算出死者大致的死亡时间，江阳这一手把大伙儿都震住了。 不过这还不算完。 江阳又把视频往回倒，指着画面中的一点说道：“公共浴室的老板张千，每天有晨跑的习惯。” “他跑到象山路的时间，和黄芬经过的时间相同。” 放大画面，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张千略微抬起的手。 “这是个打招呼的姿势。你们觉得他在问候谁？” 话音落下，所有人不寒而栗。 “总不能是黄芬吧？” 季大渔踌躇道。 江阳点头肯定，“就是她。看这儿，每次路过这段路，黄芬就会换单手把车。” 另一只手在干嘛？ 当然是在跟张千挥挥。 “现在线索就清晰了。一个无论如何调查，都没有太多人际往来的人，可以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的人，居然会跟张千主动打招呼。” “并且不只是一次，是每一次。” 江阳手速很快，调了二十来个监控画面，无一例外，都是在同一个时间点，同一个地方，两人隔着一条大马路挥手示意。 说他俩关系不好，根本不现实。 毕竟同样都经过这里，黄芬身边的张清清，压根没任何反应。 只是他俩的动作幅度太小，加上象山路路口的摄像头太隐蔽，估计他们自己都没料到会被别人发现。 “妈的，我还是小瞧阳哥了。每次我觉得就这样了，阳哥总能有惊喜。” 高金洋抓了两把凌乱的头发，瞬间脑袋上成了鸟窝。 江阳笑了下，“目前证据不够，还需要更多的佐证才行。” 说罢，他扭头问王姐，“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王姐摇头，她和季大渔分别去了黄芬生前打工的小店了解情况，结论和张清清说的差不多。 “黄芬真的很拼，每天要打四份工，回到出租屋还要做手工艺。跟她排在一个班的同事说，黄芬上班跟机器人一样，不说话的。” “下班也不跟他们出去玩，中午饭就自己带一个馒头，拌榨菜鸡蛋生菜之类。听说生菜还是她自己种的。” “总之，特别自闭的一个人。整个小店，除了店长，没人有她的联系方式。” 王姐两手一摊，表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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