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是谁？” 高金洋纳闷，“名字有点熟悉啊！” “是槐安酒业工厂车间中，和陈槐安发生过直接矛盾的可疑人员之一。” 江阳淡定的回答。 那份名单一共三十一个人，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随便扫两眼就能记住。 而且他对方山印象挺深的。 不声不响，走在人群里不会引起任何注意，每每从监控中看到他都是独来独往的状态。 之所以江阳会把方山列在名单中，就是因为他太过跟常人不同。 以往的监控记录中，这人始终安安静静的在流水线上工作，主要负责封瓶口和包装的任务。 这两项连在一起，都需要操作机器。 从业者必须要考出资格证才能胜任。 算是车间里薪酬偏高的那一拨人。 不过半个月前他就辞职不干了，人事部主管给他办理的离职手续。 邓肖没想到会在江阳口中听到方山的名字，有些惊讶的看向他，“不愧是江警官，居然能想得起那小子。” “详细说说陈槐安和方山的纠葛，越细致越好。” 江阳没接茬，让他继续讲。 “方山跟我差不多时间进的公司，面试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俩是老乡，所以有意无意的跟他搭话闲聊，想缓解紧张的情绪。” 邓肖皱眉回想，“但是方山爱答不理的，经常我说十来句他才回一个‘嗯’，‘哦’之类。” “之后我俩都被录取，我经常在车间碰见他，时间久了我也知道他这个人就是那样的，对谁都是这副态度。” “不过他学习能力很强。厂子起初都是手动作业，引进自动化机器是后来的事。很多员工没办法适应，用不好。” “我自己也学了两三天。结果方山那小子半上午就得心应手，天生当工人的料。” 顺嘴一句的话，被邓肖讲的阴阳怪气。 江阳示意他接着说。 邓肖轻咳一声开口：“他跟陈槐安吵起来，是因为感情问题。” “蛤？” 高金洋嘴巴张的老大，执法记录仪差点都要摔地上。 “哎呀，我的意思是方山喜欢车间一个女员工，然后呢女员工看上陈槐安了！” 邓肖赶紧解释，“当时是春节夜班，厂房只开了一条流水线，在的人不多。我那会儿正好刚跟陈槐安吵过，就转项目的事情嘛。” “我心情不大好，躲去天台抽烟。谁知道正好撞见他俩吵架，我还挺高兴的，觉得方山跟我志同道合。反正只要跟陈槐安不对付，那就跟我是一伙儿的。” 江阳问他：“他们吵得内容呢？方山为什么威胁要捅死陈槐安？” “这我哪知道啊，我推门上去的时候他俩已经扭打在一块了……额，准确的说是陈槐安被打！他时不时还两下手，嘴里叽里咕噜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方山比陈槐安小十几岁呢血气方刚的，一拳一拳抡在陈槐安身上。” “那声儿我听着都吓人！” 邓肖无辜摊手，“到后面我看着不对劲儿，那小子是真把人往死里打，我怕出事连累我，就上去把人扯开了。” “为这，我还挨了方山好几拳头！妈的，那是真疼！回去以后都肿了，一个多月才彻底消下去。” “不过陈槐安更惨，一张脸鼻青脸肿的没法看，春节加班期间我就再没见过他。估计是在家养伤口。” 江阳问他方山看上的女员工是谁。 邓肖摇头，“我咋知道！那是人家私人的事情，再说了都闹成那个样子，我还敢问？这不火上浇油吗？这事儿陈槐安叫我不要说，切，我又不是嘴碎的人！不信的话你们自己找方山去问！” “方山那凶狠的样，眼睛都充血了，拳头捏的嘎吱响。我根本不敢跟他搭话好嘛！就简单劝了两句，靠，魂都要吓掉了！” “各位警官，外头说我白眼狼也好，见利忘义也罢，我是不在乎的。人嘛，冷暖自知。我现在工作顺遂，挣的钱多加班少。” “我都很久没跟陈槐安联系过了。我承认鼓捣老同事在他车间闹事是有点等着看笑话的想法，但我绝对没有做违反法律的事儿。” 邓肖理直气壮道：“我跟陈槐安吵架归吵架，理念不同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从来没动过手的！” 江阳几人对视一眼，又问了些关于方山平时的习惯和具体离职原因才离开。 下了楼，江阳直接一通电话打回总队，要求毛毅调方山的个人档案，并且查查他人在哪里。 “现在还去鲁伟那里吗？” 高金洋问：“他在华阳镇派出所拘留，就这周进去的。拘留原因是偷窃，金额不足一千，所以在赔偿之后，就处罚拘留教育七天。” “去。” 江阳手指在膝盖上轻点，曾高杰闻言方向盘一打，直奔华阳镇派出所。 路上，高金洋忍不住猜想，“你们说邓肖是不是凶手？我看他长得那样就不像个好人，指不定是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应该不是。说谎的人眼神会游移，邓肖明显不是，”曾高杰看了后视镜一眼，“除非他是影帝。你说呢江阳？想什么呢，都不说话。” “邓肖不是凶手。” 这一点罪恶雷达已经给出答案。 江阳盘算了一下目前的嫌疑人，方山毫无疑问位列第一。 根据邓肖的说法，当时陈槐安是单方面被压着挨揍。 而且就他那种打法，简直跟有深仇大恨似的。 心底的怀疑一旦落下种子，就会不断加深。 “我好奇哪个女的有这本事，让两个男的为她打架，我记得车间员工名单没几个女的呀！” 王姐单手托腮琢磨一圈，没想出个所以然。 “王璐璐吧。” 江阳在邓肖提起这事的时候，就联想到对方。 “槐安酒业招的女员工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很少有年轻女孩儿愿意进车间。其中年纪最小的是二十来岁的实习生，从入职时间看不符合邓肖的口供。” “依照他的说法，他跟陈槐安不和是在五年多前。王璐璐正好二十四五岁，她也确实跟陈槐安主动示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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