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已经同房东退了小阁楼，让张秋晓回学校去。信短，其他的，一概没说。</p>
看着来送信的人。</p>
张秋晓垂下了手。</p>
明白李景和又回徽帮去了。</p>
短暂的两个月同居，就这么散了。</p>
“钱庄的帐，还了，这欠条，你让他要拿，就来见我。”</p>
她还有些希冀，希望李景和同她再谈谈。</p>
李景和有意躲着不见，张秋晓自己一个人也支撑不下去，她这时候也才懂当初白舒童自己一个人支撑的苦楚，可她又没有白舒童的独立有办法。</p>
她性子本来也比较内向，经常吃亏。</p>
只能无奈回学校。</p>
张叔闻讯就找到了斋舍去，带着她高龄的外婆苦口婆心地劝，述说着往日辛苦拉拔着她长大的一切，才将人又劝了回家。</p>
她回了家。</p>
李景和去了徽帮。</p>
两个人在一起的可能性也就小了，张家是书香世家，祖祖辈辈都是，从无意外，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徽帮的流氓进家门。</p>
张秋晓的日子又平静了下来。</p>
偶尔，听经常去北四川路的同学在说，徽帮新来了个“李经理”，在百乐门同别人抢舞女，别人让了，可他转头就卸了人家手指。</p>
“一般不就打一顿，这么狠啊？”</p>
“那人心理变态。”</p>
“怎么说。”</p>
“那个李经理之前惹了人，被人在牢狱里卸了两手指，现在谁惹了他，他也是砍别人两手指。听说，他家里就有一罐罐瓶子，像油柑罐一样，就泡着手指头呢。”</p>
同学听着看了看手掌，抖了两抖，不由得怕，说最近要少去北四川路了。</p>
而张秋晓听了，却是愣了又愣，面上麻木。</p>
到了暮春时节，白雪从上海褪去，银装素裹没了，张秋晓的生活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轨道。</p>
也又开始在文娱中心，表演话剧。</p>
观众席上却又看到了李景和，那时候他已经是外头人称“李经理”的徽帮重要成员，身边都带着两个小弟。</p>
并且见着有人为了献花而惊吓了她，还让两名小弟将人打得鼻青脸肿，折了人家的手骨，扔在巷弄里，任人滚地嗷叫。</p>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p>
可，张秋晓在那时候对李景和却多了一份惧。</p>
也再同他说，“我不可能和徽帮的人在一起。”</p>
婉拒了他要送的花，也婉拒了他要送她回石库门的邀请。</p>
她转身而走，明明心里爱意还是比惧意强，却在赌。</p>
是不是。</p>
有可能。</p>
李景和，会为了她，而重新回头是岸。</p>
但是，顺着文娱中心的台阶一路往下走，身后的人却是没有她当初从舞台跑出来，追着他的义无反顾。</p>
李景和在身后，只看着她离开，一句也没喊她停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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