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南抬起双眸，看向方羽。</p>
但她很快又低下头，颤声道：“就是因为我……如果从未出现，哥哥什么事也不会有。”</p>
“是我把厄运带到赵家，害死了所有人。”</p>
“他们死前……肯定都很痛恨我，要是我不存在就好了……”</p>
赵紫南捂着脸，声音嘶哑地说道。</p>
她的话语之中，充满着自责与愧疚，不具备一丝活力。</p>
在说话的时候，她的身躯还处于不断虚化的过程，已经处于半透明的状态。</p>
方羽知道，这种情况象征着赵紫南的真实意志已经到了最脆弱的时候。</p>
她已没有求生欲望，那么她的意志体……自然也会消散。</p>
方羽看着赵紫南，酝酿着话语。</p>
就在这时，场景再度发生变化。</p>
眼前的棺木还在，但周围的景象却已变成在一个小房间里。</p>
只有六七岁的赵紫南坐在书桌上，赵轩则是坐在一旁，似乎在教导她绘画。</p>
可这个场景还没出现几秒，眼前的景象再度变化。</p>
这一次，又转变成在大厅上，赵紫南躲在赵轩的背后，而一对脸色阴沉的夫妇正在训斥着什么。</p>
方羽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景象再次变化，又变成在公园之内，赵轩正带着赵紫南在人工湖旁钓鱼……</p>
就这样，周围的场景不断闪变，每一段的主角都是赵紫南和赵轩的过往记忆。</p>
方羽知道，这是属于赵紫南的真实记忆。</p>
此刻，他正处于赵紫南的意识当中。</p>
而这些场景不断地闪烁，则代表着赵紫南此时的思绪。</p>
她在回忆过往与赵轩经历过的一切事情，一切美好的回忆。</p>
而这种情况，让方羽脸色变得凝重。</p>
一般来说，人只有在死之前才会走马灯一样地回忆过往。</p>
而赵紫南现在的情况，与人死前的情况基本相似。</p>
可赵紫南的特殊体质……会让她死去么？</p>
“那可不同，她死去的只是这道意志罢了。之后她就会成为纯粹的容器，不再具备自主思维。”离火玉说道，“就跟你之前想的一样。”</p>
方羽明白离火玉的说法。</p>
眼前这道意志若是消失了，那么赵紫南的确是死了。</p>
只不过她的躯体不会跟着消散，而是彻底成为一件类似于法器的存在，也就是所谓的容器。</p>
方羽看着面前的棺木，面容安详的赵轩正躺在里面。</p>
周围的场景还在不断闪烁，每一段都是赵紫南与赵轩的过往记忆。</p>
可以说，赵轩是赵紫南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p>
他的死亡，对于赵紫南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打击。</p>
尤其迷花宗那个女人还对赵紫南施展了幻术……让赵紫南彻底崩溃。</p>
眼下赵紫南已然没有一丝对于生的欲望。</p>
她的心，大概已经跟随着赵轩一起死了。</p>
这样的感觉……方羽曾经体会过。</p>
当年从大牢出来，看到满目疮痍的天道门，得知满门被紫炎宫屠灭，冷寻双身死的消息时……方羽也曾痛不欲生。</p>
当时支撑方羽活下去的是仇恨。</p>
于是，他便提着天道剑杀上紫炎宫，连斩七天七夜，血洗宗门。</p>
而在灭掉紫炎宫后，他便开始厌世。</p>
然而，在数百年的时间内，他却想死也死不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