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之上，太子突然提起宋将军当年的功绩。</p>
又提起祖父不允派援军，致一城百姓不顾的昏聩事迹。</p>
皇帝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轻飘飘道：“宋将军已故，死无对证。”</p>
几位臣子相继跪上前来。</p>
“陛下明察，此事才过去十几年，戈鹿城百姓尚在，当初跟随过宋将军的旧部尚在，可传召来一问！”</p>
皇帝并不想当众议论此事。</p>
尤其祭天之日，文武百官都在台阶下跪着，黑压压一片，太多双眼睛，太多双耳朵。</p>
“那就去传召，人召来也需要时日，容后再议。”</p>
太子却说：“父皇，不必等了，人我都召来了。”</p>
十二旒冕下，皇帝铁青着脸，眼睁睁那些人被带上来，齐刷刷的跪一地，开始陈诉当年的事。</p>
说到没有援军之事，皇帝道：“或许送信的渎职，并没有送到长安。”</p>
再次有不知死活的臣子出列。</p>
“陛下！信件送到长安了的，可高宗皇帝拖了两日才看，阅后也并没有派遣援军！”</p>
皇帝冷眼剜他。</p>
无奈臣子是跪着的，看不到他的眼色。</p>
皇帝叹息道：“当年是战乱之秋，兵马时常不够派遣，朝廷也是无奈之举。”</p>
这一回，又有数位臣子慷慨陈词。</p>
“陛下！当初高宗皇帝一听是连年旱灾的戈鹿城，便说贫瘠之地，弃了无妨，才不肯派出援军，任其覆灭！”</p>
“幸而旱地丰收，枯井出水，几千人马完胜敌方两万军，宋将军如有神助！”</p>
皇帝淡淡道：“是天佑我启元。”</p>
臣子却道：</p>
“当年民间流言是说，是宋将军明知必败还苦守戈鹿城，不畏死的风骨感动上天，上天才派来巫祝，助宋将军所向披靡！”</p>
“是啊，后来有巫祝随行，宋将军铁蹄所到之处，一片捷报！”</p>
丞相见皇帝脸色越来越差，欲开口反驳——</p>
太子以好奇的口吻道：“宋将军不世之功，为何功臣阁中竟然没有宋将军之名？”</p>
至此，众臣大气不敢出。</p>
这自然是皇帝的手笔。</p>
皇帝沉着脸色良久，才厉声道：“怎么回事，竟然连宋将军的名都没刻吗？把圣旨当耳旁风？”</p>
兼顾功臣阁的礼部尚书慌忙跪地，干巴巴的请罪。</p>
“臣早已吩咐下去了，不知手底下人竟敢失职，臣失察！”</p>
至此，皇帝借故怒不可遏。</p>
“散了！回宫！”</p>
“父皇且慢！”</p>
太子跪地，手呈文书。</p>
“高宗皇帝之失，远非戈鹿城一件。天下疮痍几十年，高宗皇帝过不可没，罄竹难书！儿臣身为其子孙，当为其向天下人请罪，便修罪诏文书一本，请父皇过目！”</p>
皇帝瞪着他的双目几乎冒出火来。</p>
这可真是他的好儿子啊。</p>
永安侯在这时站起来，叉着腰大声道：“太子，你有所不知，当今皇帝可明智得很呐，早就替百姓制裁了高宗皇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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