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史官，在朝堂上引经据典巧舌如簧，从无败绩，如今却被一布衣老者的三言两语堵得哑口无言。</p>
那老者又道：“你们这些权贵世家，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都盼着将女儿送进宫邀宠吧？</p>
难怪你们这般反对立长宁郡主为后的，原来是害怕她挡路，抢了你们的后位。”</p>
“……”</p>
御史右丞着实被气到了，颤着手指向那老者。</p>
“你休要胡言，本官与诸位大臣是为了陛下的一世英名着想，才劝谏陛下册封云氏为妃的，</p>
云女乃已嫁之身和离归府，就凭这个便入不了皇室玉蝶，做不成当朝国母。”</p>
那老者缓缓站了起来，清瘦的身形，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读书人特有的儒雅之气。</p>
这气度，这谈吐，绝不是市井布衣。</p>
“你是什么人？为何聚众在这皇城之下闹事？”户部尚书厉声质问。</p>
老者拂了拂衣摆上的灰尘，语调平缓道：“草民……盛远山。”</p>
这话一出，户部尚书跟御史右丞齐齐变了脸。</p>
盛远山，南麓书院执教，门生遍布天下。</p>
近二十年来的三甲进士，有半数是他的学生，且现在都身居要职。</p>
如果说李长渊是天下士子的半个恩师，那这位盛远山便是实实在在的授业之师。</p>
这人怎么会出现在盛京？而且拥立云女？</p>
盛远山负手而立，挺直了背脊注视着面前的两人。</p>
“若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大人应该是御史右丞吧？你的上司御史大夫魏辞，曾是我的学生。”</p>
“……”</p>
魏御史的恩师确实是南麓书院的执教盛远山。</p>
因着这层关系，他短短数年便执掌了御史台。</p>
完了，这回惹到大人物了。</p>
御史右丞深吸一口气，缓缓后退两步，弯腰朝他鞠了一躬。</p>
“晚辈眼拙，竟没认出先生，晚辈在这给您赔罪了，不知先生何时来的盛京？”</p>
盛远山摆了摆手，“不必跟老夫套近乎，你为我带句话给百官就行了。”</p>
眼看户部尚书要呵斥，御史右丞急忙伸手拦住了他。</p>
这位老爷子，哪怕先帝在位时都对他敬重赞赏有加，造次不得。</p>
“老先生请说。”</p>
盛远山捋了捋胡子，用着苍劲浑厚的声调道：“立后当立贤，云女之贤惠温善足以弥补她二嫁之缺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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