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曲长宁也跟着起身。 等到他追出去,元卿两人已经走到了院中央。 他出声叫住了她:“元小姐,你先别走,曲某想问你几句话。” 元卿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只是几句话而已。”曲长宁腿长,不过几步就走到了他们跟前。 只见他低下头,盯着元卿的相貌端看了半晌,才道:“你与王爷究竟是什么关系?” 元卿抬眸看他。 哪个王爷? 她认识的王爷可多了去了,谁知道这姓曲的说的是哪位?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话里有问题,曲长宁忙纠正道:“是北城战王。” 听见这几个字,元卿下意识生出厌烦转身就要走,却被曲长宁拦住。 元卿没说话,可是谁都能看出来她现在很不耐烦,偏偏曲长宁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纠缠不清。 要不是看在他是容姨儿子的份上,她才不会耐着性子在这听他讲话。 她按捺住心头的烦躁,“曲公子觉得,这样当众拦住一个姑娘家不依不饶,很体面吗?” 曲长宁也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不妥之处,忙请她到院中的廊下。 “曲某并非有意唐突,只是确实对姑娘的事有些好奇。” “怎么,你好奇我就必须得回答?”元卿看向他。 不知这人是哪里来的自信? 曲长宁一噎,他又说错了? 元卿刚想要走,那曲长宁又说话了:“我在王府中见过你的画像,所以……” 话音未落,元卿猛地走到他面前,厉声问道:“你说的是哪儿?” 面前女子眼神微冷,哪里还有方才那副娴静的态度? 曲长宁一时也被元卿的眼神震住:“北城王府,我曾经不小心走进王爷的书房看见的,画像挂了满满整个书房,都是你,我绝对不会认错。 所以我才会对你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叫堂堂摄政王念念不忘,放在心上。” 元卿咬牙。 她现在恨不得直接飞到北城,将那渣王爷提溜出来,打一顿。 念念不忘? 放在心上? 元卿深吸一口气,看向曲长宁,脸上重新扬起微笑,“关于画像上的那个女子,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说得一字一句,怎么听都像是咬牙切齿,想把话中的人撕咬了一般。 “他说他的心上人为了家族,为了荣华富贵毅然抛弃了他,自此他只能对着画像暗自伤神,远守边城……” 听到这里,元卿的眼睛开始噌噌噌地冒火。 温承安看不下去,这个傻大个怎么能这么污蔑他的娘亲,立即站在曲长宁面前说道:“我告诉你,我娘亲是被迫进宫的,不存在抛弃……” “不必跟这等人浪费口舌。”元卿平息了怒火,看着曲长宁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凉意,“曲公子但凡听过三年前的半句事实,也不会平白信了温北煦的胡言,跑来问我。” 说完直接转头,带着温承安头也不回地离开。 温承安还是觉得气不过,回头又瞪了他一眼。 曲长宁挠了挠脖子。 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他本意确实是不忍看王爷如此凄苦,想帮他找到心上人,可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 走到寺院门口,温承安见娘亲有些不开心,便摇了摇她的手道:“娘亲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我们出去找熠叔叔玩吧,他肯定会有办法逗娘亲开心。” 元卿蹲下摸了摸他的小脸,“娘亲没有不开心,为了不相干的人不值得。 安儿说得对,娘亲带你去找你熠叔叔玩,让他带你爬山。” 温承安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玩,老像个小孩子似的,怎么长大? 不过既然那个姓元的能让娘亲开心起来,那就暂时勉强容忍他一下下。 楼音和容氏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曲长宁自把元卿气走之后,就一直候在门外沉思。 容氏见只有自家傻儿子在,忙问道:“卿儿和小公子他们人呢?” 说起这个,曲长宁一脸的犹疑,“母亲,儿子好像把元小姐气走了……” 楼音拍了拍好姐妹的手,“别急,她应当是出去找人了,我先走了,日后记得来我府里啊!” “会的。”容氏笑着回应,然后把自己儿子拉回房间,“卿儿的脾气一向很好,定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了人家生气,快,跟我说说!” 曲长宁也忙把之前发生的事,一股脑地讲给母亲听,听得容氏恨不得拿起鸡毛掸子,追着傻儿子跑。 容氏恨铁不成钢地拧着曲长宁的耳朵,愤愤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开窍迟了些,没想到整个就是一个缺条筋的木头疙瘩,敲都敲不开! 你这么说,人家哪个姑娘能待见你? 当初我还指望着你把卿儿娶过来,现在看来,没嫁给你,才是老天开眼。” 曲长宁捂着耳朵“嘶嘶”叫疼,“有您怎么损自己儿子的吗?” 容氏瞥着他,“不是损,是事实本就如此。” 曲长宁垂丧着头,又问道:“那元小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母亲一开始见到她会是那种态度?” “先帝妃嫔,如今则是卿太妃。 三年前先帝不顾众人反对,下了一道圣旨将卿儿召进宫,这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说着,容氏又抬手拧上曲长宁的耳朵,“早就叫你回来吧,你偏不回来。 这次我让你爹去和王爷说说,让你留在京城几年,完成几件人生大事再说。” 曲长宁心头戚戚,“什么人生大事啊?” “第一件,结交世家。你日后是要承袭爵位的,老待在荒芜边城做什么? 第二件,成亲生子。我给你留三年时间,若是三年之内,你不把儿媳妇给我带回来,就别怪我跟你爹,给你选你不喜欢的名门闺秀了。 生下儿子之后,你爱去哪去哪,我们不会再管着你。 你媳妇自有我们宠着,到时候直接绕过你这个当爹的,立你儿子为世子。 这京城你也别回来了,就跟你那军营兄弟作伴去吧。”容氏道。 这些狠话自然是假的,要是不逼他一次,恐怕他这辈子都不知道,他们承恩侯府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他们两老活不了太长时间,这偌大的家业,总有一天是要交到这小子手里的。 可是他总是这么任性妄为,将来又如何放心将这副沉重的担子交给他? “可是万一生出的是女儿怎么办?”曲长宁看着母亲深沉的脸色,小心道。 容氏呼吸一滞。 随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难道女孩儿就不能成为世子了? 还有,明天给我去跟卿儿道歉,以后记得,说出口的话一定要三思再三思,京城不比外边,须得处处……” “好了好了,儿子知道了。”曲长宁漫不经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