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痛苦地闭上眼睛，深知局势已无法挽回。</p>
他甚至都失去了反抗的心思。</p>
任由白虎与朱雀将其拿下，垂头丧气地被押了下去。</p>
不片刻。</p>
罗佐、萧正亮二人失魂落魄地从厢房内走了出来。</p>
他们身后，跟着神色淡然的青龙。</p>
“青龙督司。”</p>
罗佐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青龙。</p>
“你虽是绣衣督司，但早年亦是读书人！”</p>
“当知道今夜之事，非我等所愿！”</p>
“陛下杀了我等容易，但能杀的光天下读书人吗？”</p>
罗佐这话说得理直气壮。</p>
显然，他依旧不觉得今晚发起宫变有什么不对。</p>
是天子办了错事。</p>
难道还不允许我们读书人拨乱反正？</p>
好好的肃什么贪！</p>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不就是为了当人上人？</p>
捞点银子又怎么了？</p>
没有我们这些读书人，哪能有什么大楚？</p>
青龙闻言，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p>
他没想到罗佐已经偏激到这种程度。</p>
这样的人，居然还是执掌着大楚朝政的齐贤台主事？</p>
难怪短短百年，大楚渐渐没落。</p>
“任你说破天，也掩饰不了尔等是民贼的事实！”</p>
“亏你还有脸自称读书人……呵。”</p>
青龙不屑地冷笑起来。</p>
“你……”</p>
罗佐面色一变，气急败坏起来。</p>
此时。</p>
白虎与朱雀押着白岩缓缓走来。</p>
白岩低垂着脑袋，满脸的不甘与悔恨。</p>
看到萧正亮、罗佐二人。</p>
他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p>
“罗佐，你不是说天子毫无防备，难道只是骗人的？”</p>
“当初就不该信了你这小人，咳咳咳……”</p>
激动之下，白岩牵扯到伤势，连声咳了起来。</p>
罗佐脸色苍白，将头瞥向一边，没有回答。</p>
白岩的质问现在还有什么意义？</p>
无非是成王败寇罢了。</p>
主院正房内。</p>
泰安帝项煜正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夜色。</p>
他心中有所感慨，但更多的是坚定。</p>
“老师，你错了，你从根本上就错了。”</p>
“你教过我君为轻，民为重！”</p>
“而民，正是这天下士绅。”</p>
“朕一直以来都信以为真，直到子玉告诉朕，这民……从来不是什么士绅，而是千千万万的黔首！”</p>
“朕肃贪也好，推行新法也罢，为的是万千黎庶，而非你们！”</p>
“事实证明，子玉是对的，朕的所作所为已得到收获，大楚的江山渐渐稳固，错的只是你们……”</p>
泰安帝低声喃喃。</p>
他这些话，似在说与自己听。</p>
又似在说与曾经那个文官们口中“未来圣君”的他。</p>
洛珩悄无声息地走入正房。</p>
待听到泰安帝的喃喃自语时，眼眸中却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p>
他就知道，这位天子终究与其他帝王不一样。</p>
当初他见到项煜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个真正仁慈的主君！</p>
“陛下，局势已定。”</p>
“嗯？子玉？”</p>
泰安帝豁然转过身来，面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p>
“子玉，你总算回来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