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归途如虹（上）

小武哥和老马叔顺着小溪爬上了不远处的一个山包，正说歇口气，吃点65压缩饼干，刚坐下，就听到后方窝棚处传来三声爆炸，和零散的枪声还有惨叫。 老马咧着嘴巴，“嘿嘿，狗日呢，这下安逸了嘛，敢来抓你老子。” 一不留神，老马露出了他的四川口音。 “走，我们赶快离开” 老马和小武顺着小溪冲刷出的河道继续。 “小武，现在你也不要问，我也不会说，等到了地方再说，现在你还没资格悲伤，我们要继续逃命，这次是真的要过劫了。” “好的，马叔！” 临近天亮，来到了山边的一个小镇，是各族混居的地方，因为挨着政府军，周围又是克勤，还有南禅军，北禅军，罗兴军各方势力犬牙交错，造成了几不管。又是一个各种情报贩子聚集的地方，镇上通用货币有美金，软妹币，黄金，大烟和各种药品以及武器弹药。就是没有贡榜币。 老马和小武进了镇西头，七拐八拐到了一个石棉瓦加砖石盖的一排房子中间，在门板上敲了三轻两重五声，又学了一声猫叫，之后又重复了一次。 “自己进来” 屋内传来一声烟锅巴声音，而且明显不耐烦，也是哦，现在这个时候正当好睡觉。哪个被打扰了也不舒服。 进屋借着天光，只看见一个挂了蚊帐的床上一个膘肥体壮，一头乱发，络腮胡子，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袒胸露乳的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一支黑星枪。 “哎呦，老马” “老刀三” 两个人还紧紧抱上了。 “坐坐坐”老刀三踢过来一根长条凳，然后递给老马一个烟筒。看也没看小武。 小武也管不了这些，将就桌子上的铜锅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没管那个杯子上那些可疑的茶垢，喝了一杯以后又拿出压缩饼干吃了起来。老马点了一支烟，蹲在地上抽起了烟筒。 “老马，这是魏大哥的公子吧？昨天中午听到消息，以为你们要往东走，那样回去近一点，不过又想了想，那些人也会这么想，肯定是重重关卡，重兵布防。你老马跟了老魏哥那么多年，不可能自投罗网，何况还带着小魏公子。” “小武，我是你刀三叔，节哀吧。你跟着老马，就可以放心了。你吃着东西，累了就在我床上睡一下。我和你马叔去看看情况。” 老马叔也点了头，烟也抽好了。 关上门，他们两个走了出去。小武的瞌睡也来了，今天一天加一夜发生了这么多事，人生也是重大改变，也算是天崩地裂了。不一会就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屋里老马和老刀三叔在商量。 “老马，现在天也黑了，也休息了，该补给的也补给了，你带着孩子从西转南争取尽快平安回老家，我带着刀小三沿着你们原来的路线向东走，给那些东西布一个阵，争取拖他们两三天。” “老刀三，你不用去，就在镇上找人散布消息，就说我们往东走了，想尽快跨过国门，而且还在镇上买了摩托车，加满了油。” “老马，这里我负责，滇南区总站给我的任务是要想尽办法掩护你和这个孩子回家。所以你也不要劝我。要是这次顺利，我可以顺路让小三回去，哎，一晃小三都十五了，让他回去认祖归宗。嘿嘿，你还不放心我吗？当初刚来的时候，老魏哥，你，还有李卫红，还有我们几个在这一片不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几趟。” “刀三叔，马叔，你们回来了，现在几点了？” “小武哦，你这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哦，赶快起来吃饭，吃了饭还要赶路。” 小武一翻身起来，全身酸痛，肚子也饿了。这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伙子端着一盆水，进来，“小武哥，我是刀小三。洗洗脸，清醒一下，就吃饭。” “好的，小三。” 小三一看就是精精灵灵的，牙齿雪白，眼珠黝黑。 接过脸盆，小武在门口洗了脸，擦了脖子。一下成了酱油水。 走进厨房，桌上摆了一盆鸡，一盆南瓜，一盆小青菜汤，一碗酸腌菜，四钵红米饭。 “赶快坐下，晓得大家都饿了，赶紧吃饭。” 饥肠辘辘的小武和半大小子刀小三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钵头，夹起鸡肉一阵狼吞虎咽。老马和老刀三有一筷子无一筷子的吃着。老马看着老刀三，说“老刀三，你也小气的很，你的小铜锅酒也不拿上桌面。” “要喝酒哦？等下次你过来嘛，老子陪你喝，你这个小酒量。” “说我酒量小，哪次和老魏哥喝酒第一个喝倒的不是你哦？” “放你三爷的屁。喝！小三，去把我床底下的包谷酒拿出来！” 小三嘴里包着鸡肉，马上站起来去到床底，拿出一个酒罐，顺便拿了两个搪瓷水缸放在桌上。满满地倒了两杯酒又继续去对付鸡骨头了。 老马端起酒缸，站起来，却没有喝，分两次往地上洒洒，“大哥，嫂子，放心，我一定把小武带回去，你们保佑小武！” 洒完酒，就着剩下的酒，对老刀三说:“老刀，我一直喊你老刀三，今天喊你一声刀三哥。啥也不说了，我敬你是条汉子！干杯！” 老刀三叔没说话，端起杯子，干了。拍着老马的肩膀，“老马，小三要是能回去，帮我看着点。” 一顿饭吃好了。就再也没多话。小武和老马趁着夜色，背着老刀三准备的物资，往镇西走了。 老刀三和小刀三也换上了小武和老马的衣服，骑着一辆三手125往东出发，离开镇子之前，老刀三专门撵着镇头的那条老狗敲了一棒子，引起了全镇的狗子往东头撵出了一公里才返回。没过半个小时，又有十几个人影跟着刚才狗叫的方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