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诏三人行礼后,见帝廷义久无回应,略抬头一看,见帝廷义心惧之意表露无遗,心下暗叹时,帝九诏又道:“陛下一路劳顿,还请陛下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又一揖后,就举步往李皇后行去。</p>
李皇后见帝九诏过来,急上前后,刚拉起帝九诏双手,说了声:“九诏,对不起!”眼中已淌下泪来。</p>
帝九重、帝九诏乃帝皇尊原配孝惠皇后之子。帝皇尊初创业时,李皇后尚是少女,就与孝惠皇后一起在家照顾帝九重兄弟。帝皇尊称帝后,那时天下尚大乱,帝皇尊常出征在外,李皇后就在宫中陪伴孝惠皇后,若帝九重兄弟在宫里,也多由李皇后协助照看。李皇后与帝廷义成亲后,宫门不禁,也常带帝九祯、帝九恒兄弟入宫玩耍,因而感情深厚,犹若母子。</p>
帝九诏摇了摇头,随后拿起手绢为李皇后擦去泪水后,就一边扶了李皇后往外行去,一边道:“思言说想婶婶了,让我接婶婶过去住两日。”</p>
李皇后点头随了帝九诏往外行去,眼眶又饱含泪水。路过帝廷义身旁时,只随意瞟了他一眼,连话也不曾说,遑论拜见,可见李皇后对帝廷义已失望到了何等程度。</p>
李皇后、帝九诏等人出去后,卫尘泱看着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帝廷义,呛一声收剑入鞘,道:“你有意见?”见帝廷义听了剑声吓得一抖,随后亦冷笑着随了帝九诏等人离去。</p>
服侍李皇后的宫女、内侍全部随后出了东宫,这时宫里就只剩了帝廷义一人孤零零的站立外院,站立亲卫死尽的外院。</p>
过了多时,方才听得东宫内传出一声厉吼,随后轰的一声,宫门两侧院墙应声震倒。帝廷义踩着碎砖,迎着扬尘,脸色阴冷的负手踏了出来,随后独自往垂拱殿而去。</p>
闻声赶来的禁军及宫女、内侍见了帝廷义面色,顿时惊得拜倒在地,直把头埋到了地面。</p>
帝廷义哼了两声后,心有惧意,忙又吩咐禁军去打扫东宫,并安排工匠重新整修。</p>
帝廷义到了垂拱殿后,吩咐内侍关起了大门,又熏了香多时,仍觉有尸臭传来,顿时烦躁不已,连奏折也没心思看了。</p>
过了片刻,豁兆启进来跪倒后,帝廷义冷冷道:“秦先生来了?”豁兆启忙磕头颤声应道:“回陛下,臣等并未寻得秦先生,请陛下降罪!”</p>
帝廷义闻言大怒,随手就将御案上的奏折拿起,不断砸向跪地的豁兆启,厉声道:“去找,再派人去找,就是翻遍汴京也要把那老匹夫找出来!朕要当面问问,这宫里为何就出了偏差!你再去让丁长烈一起找,那老贼不是他举荐的吗?让他去找,找不到,朕就宰了他!”</p>
就在豁兆启慌忙领令往外行去时,帝廷义又喝道:“回来!”</p>
豁兆启又回来躬身行礼后,帝廷义道:“还有一个叫做萧子申的,据说是前秦余孽,领了一群旧秦贼子,阴诡行事。你吩咐城守禁军,好好查查那逆贼的行踪,将他擒来,若敢反抗,格杀勿论!去吧!”</p>
豁兆启去后,帝廷义发愣片刻,心中火气无处发泄之下,抬脚就将御案踢碎,满案奏折、文书、笔墨等顿时撒满殿中。</p>
帝廷义今日大发雷霆,豁兆启自然不敢怠慢,忙传令城守军满京城搜索秦先生与萧子申行踪。</p>
城守军领命后,竟出动了一万多人,在满京城挨家挨户地毯式搜查,直闹得鸡飞狗跳,到了二更天仍未有半点消息。</p>
丁府内,丁长烈看着奄奄一息、仍伤重昏迷不醒的战天讳,皱眉道:“还是没有法子吗?”</p>
一旁的丁泽舟叹气道:“这两日,几乎请遍了京城里所有的名医,竟没有一人有办法!如今京里风声太紧,为防万一,我看还是先偷偷带他出去再说吧!”</p>
丁长烈摆手道:“不行!方才豁兆启已派人来传了话,帝廷义要我寻了秦先生交出去。现在帝廷义正在怒头上,若三五日得不了秦先生,说不定丁家就完了,如此时刻,怎能将他送走!况且,宫里的事,也必要给帝廷义一个交代,他也不能走!”</p>
丁泽舟道:“宫里的事,他如何交代的清楚?入宫不过死路一条!”</p>
丁长烈冷笑道:“如何交代不清楚?不是有一个前秦余孽萧子申吗?这宫里胡乱打杀的贼人,不是萧子申的前秦孽党吗?把他供出去不就完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交代不清楚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他醒过来,只要他醒过来一入宫,棋局就活了!”</p>
丁泽舟一听,顿时喝道:“不行!萧子申肩负复国重任,决不能如此牺牲他,我不同意!你们自己再想其他法子吧,这条路不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