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枫、段少成、白世常此时远在他方,正乘着段家的客船朝着江城缓缓前行,继续执行送货的任务。虽说货物已被买家中途接走,可船依旧在江面上破浪而行。 宽阔的江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两岸的阴影中,一群黑衣杀手严阵以待,他们目光凶狠,紧握着寒光逼人的苗刀和带着锋利倒钩的绳钩。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致命的威胁,仿佛一群饥饿已久、准备扑食的恶狼。 一艘客船的轮廓在远处逐渐显现,随着距离拉近,船上飘扬的段字旗清晰可见。“该死!居然是段家的船。”阳煞鬼冢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他那狰狞的面孔在阴影中显得尤为可怖,“先按兵不动,等我的命令。” 杀手们闻言,握着武器的手更紧了,肌肉紧绷到极致,心跳随着船只的靠近急剧加速,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段家的货船缓缓驶过,江水不断拍打着船舷,发出沉闷的声响。正当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松了一口气时,又一艘挂着段字旗的客船进入了视野。 阳煞低声嘟囔:“真晦气,段家咋这么多船,他奶奶的,通知放行。” 第二艘挂段家船,通过乱石滩行程一半时,阳煞恍然大悟地拍着大腿:“快让旗兵通知,截杀第二艘挂段家旗的客船。”这道命令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杀手们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心跳如雷鸣,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完全沸腾。 刹那间,两岸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黑衣杀手们如鬼魅般从阴影中冲出,驾着小舟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客船。他们手中的绳钩带着破风之声抛出,准确无误地勾住了客船的旗杆和栏杆。紧接着,他们矫健地跃上甲板,犹如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 金家客船上的船员们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金管事,快带大家躲进船舱,不要出来!外面我来挡!”熊烈的吼声在混乱中响起,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金一铎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但在这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下意识地点头,匆忙带领着众人躲进船舱。 熊烈双眼通红,愤怒地拔出佩剑,如战神一般冲向登船的杀手。剑起剑落,鲜血四溅,熊烈的每一招都带着必死的决心。他全力施展“二十四桥明月夜”功法,内力激荡,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 杀手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但后续的攻击却源源不断。 “射死他!”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余的杀手们纷纷取出弓箭,朝着熊烈疯狂射击。 箭雨如蝗,密集地朝着熊烈飞去。熊烈左躲右闪,手中的剑不停地挥舞,试图击落那些致命的箭矢。 “金管事,快把船开走!找安全的地方等我,一个时辰不见我,你们就走!”熊烈的声音在箭雨中显得有些沙哑,但依旧充满力量。 金一铎在船舱中听到命令,咬着牙启动船只,试图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想走?没那么容易!”阳煞鬼冢出现在一艘小舟上,他的眼中满是疯狂与杀意,“今天,你们都得死!” 此时的江面,血水染红了江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回荡,犹如人间地狱。 远处山峰上的风晨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你就等着看他怎么死吧!”阴煞神姬那阴冷的声音在风晨曦耳边响起。 风晨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目光又迅速回到江面上,心急如焚。 江面上,熊烈与阳煞鬼冢终于正面交锋。鬼冢的钢挝带着呼呼风声,每一击都仿佛能开山裂石,威力惊人。熊烈则咬紧牙关,奋力抵抗,他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却丝毫不肯退缩。 “受死吧!”鬼冢一声暴喝,钢挝朝着熊烈的胸口猛刺过去,气势汹汹。 熊烈侧身躲避,这一击险之又险地避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段小子,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行动了。你快下去帮老鬼斩杀下面那小子。让这死丫头,好好看着他被咱们剁成肉泥的惨状。”阴煞恶狠狠地向段华山吩咐道。 江面上,熊烈与阳煞鬼冢展开了激烈的交锋。鬼冢内力深厚,经验丰富,而熊烈虽内力同样强大,却因江湖阅历不足渐渐落入下风。鬼冢的钢挝招招凶狠,死死地压制着熊烈,在熊烈的头顶上方形成了一个犹如铜墙铁壁般的攻击网,似乎随时都能取走熊烈的性命。 在鬼冢眼中,熊烈此时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而在熊烈眼中,鬼冢又何尝不是被困在瓮中的鳖,这场战斗已然是一场生死较量。 鬼冢的钢挝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熊烈的前胸脏腑猛刺过去,挝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嘶鸣声,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破空而去。熊烈急忙举起剑,拼尽全力抵住钢挝的强大威力,紧接着一个凌空翻跃,惊险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随后,他回手施展出一式无情剑法,朝着阳煞鬼冢的腰间狠狠斩去。眼看鬼冢的腰间就要被破开,肚破肠流。可这老鬼毕竟狡诈多端,瞬间收回钢挝,挡住了这凌厉的剑锋,紧接着又展开了新一轮的凶猛杀招。阳煞鬼冢的钢挝改攻熊烈的下路,刚才的招式不过是虚晃一枪,转眼间,钢挝如恶虎扑食般朝着熊烈的裆下狠狠挝去,那架势仿佛要将一切都摧毁。熊烈深知鬼冢的下流无耻,却没想到竟会如此卑鄙无耻,他估计自己就算腾空而起,也难以躲避这从下往上的致命一挝。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熊烈急中生智,使出了内力“二十四桥明月夜”,化掌为气,朝着那向上掏来的钢挝用力抓去。阳煞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嘲笑熊烈定是疯了傻了,这钢挝挥出的力量少说也有一二百斤,熊烈竟然妄图用血肉之躯抓住全力击来的钢挝。 鬼冢先是放肆地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笑容却突然僵在了脸上,那是一种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的憋屈表情。他万万没有想到,抓住钢挝的,竟然不是熊烈的整个手掌,准确地说,仅仅只是熊烈的两根手指,却如铁钳一般牢牢地捏住了阳煞的钢挝。 阳煞鬼冢见钢挝被对方捏住,心中暗想只能以内力较量一番。于是,他悄悄地将自己五成的内力通过钢挝暗自传输过去,心想若是对方不懂内力之道,此刻这捏着钢挝的手必定会当场废掉,骨头碎裂。 可惜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对方虽然不懂内功的诸多法门,但一场奇妙的际遇加上之前修炼的无上道家吐纳心法,竟让熊烈无意之中修炼出了最为高深的内功心法。 熊烈的这一捏,同样也是运用了“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内力,只是熊烈自己也不清楚究竟用了几成功力。其实,内行人一眼便能看出,这可是熊烈的全力。 全力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内功与鬼冢的五成内力相互碰撞,既没有产生鬼冢想象中那种山崩地裂的恐怖之势,也没有出现如石沉大海般的无声无息。只见鬼冢的整个身体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巨山撞击,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如雾状喷洒在空中。他手中的武器也脱手而出,慌乱之中赶忙运功护住全身。 此时,熊烈的左手中多了一样东西,正是阳煞那引以为傲的独门兵器——钢挝。 熊烈和鬼冢两人都愣住了,熊烈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从刚才那左支右绌的劣势中突然扭转局势,反败为胜的;鬼冢则是满心的困惑与不甘,他明明占据着优势,却最终在内力的比拼中败下阵来。他这才明白,对方原来是内力深厚却剑招平常的江湖新手。瞬间,鬼冢仿佛变成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眼中满是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憋屈之感。 鬼冢自始至终都没有弄明白,其实自己的内力走的是刚阳的路子,而熊烈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练的却是阴柔之美,二者本就相互克制又相互依存。熊烈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已然小有所成,并使出了全力一击,而鬼冢的内力尚未修炼至巅峰境界,还小觑了熊烈这个江湖新人,仅使出五成功力,如此一对比,二人内力的高低强弱瞬间分明。 就在熊烈愣神的片刻,一把利剑以令人胆寒的凌厉迅猛之势,朝着熊烈的云海穴刺来。仓促之间,熊烈左手举着挝,右手持剑,拼尽全力抵挡下了来人这致命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