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定后,童舟就该着手把货准备出来。 在后世任何颜色的染料都是随手能买到,很便宜廉价的东西。 常用的纺织类染料,一般只要几十块钱一公斤,贵的几百块,再贵那就不是常用染料,而是工艺品,价格不能一概而论。 但是在还没开启工业化之前的封建社会,染料可不便宜。甚至可以说,某些稀有染料还相当昂贵。在中西方古代数千年时间里,红色和紫色染料的价格,始终都比黄金还要贵上数倍。 所以龙国古代,朝中贵族才会以衣服颜色,去区分平民、士人、贵族的阶级。 ‘满朝朱紫贵’和‘布衣白身’,之所以对应着阶级,以所穿衣服颜色去区分级别,是因为不同颜色的染料之间,真的有贵贱之分。 紫色和红色染料,确实价格昂贵。 童舟在小商品城找到适合来古代售卖产品,正是紫色染料——的原材料。 也就是顾千帆在童舟船上见到,觉得完全不值钱的,不明白童舟为什么带一船这样的货来卖的,那些贝壳。 大宋的染料,多是红花、茈草、蓝实、黄栀等植物染料为主,顾千帆不知道贝壳的价值很正常。 但是西方世界的文明发展,主要起始于海边。指望他们这些擅长抢劫的民族搞种植业,也不现实。 因为靠海发展,早在古罗马时期,就已经发展出使用骨螺制造染料的技艺。 当然受限于原料获取不易、制备工艺复杂、制备成品率极低。 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紫色染料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因此古罗马皇帝一度规定,只有皇帝本人才能穿‘真正的紫色’衣服。 通常同等重量的紫色染料,至少可以换取两三倍的黄金。 跟这门生意一比,其实香水生意对童舟来说,都算不上暴利。 第一次做这门生意,他决定按照标准提炼路径,尝试制作一批‘推罗紫’。留下点制作痕迹,以便日后有人惦记,方便给他们偷学技艺所用。 这么暴利的玩意,让人不觊觎是不可能的。 童舟不怕杀人,不代表事事都要靠杀人解决。随手一布置就能解决的麻烦,何必大开杀戒呢。 所以他以每公斤35软妹币价格,花费175w‘巨款’,采购50吨红口骨螺的贝壳,运来大宋进行‘推罗紫’的提取制作。 现代工业,早就不用贝壳提炼紫色染料。 人工合成的苯胺紫,零售价一公斤才几十块钱。使用海螺制备紫色,一公斤成本都得差不多上千块,卖什么价格才能赚钱? 用这样的染料做出来的衣服,成本怎么控制? 一件用料最差的紫色衣服,不都得卖两三千块钱才能保本? 根本不划算。 所以他这175万买回来的贝壳,其实是人家小商品城买来,用来制作小玩具用的。 他也只会买这一次,等提炼过一次之后,他就准备直接购买科技与狠活制成的产品。 工业制成品,纺织染料这东西,科技的和天然的不会有巨大差别,对人体也没什么不好的影响。 到那时候,他的利润率将会直接爆表。 童舟在义乌的时候打听过,1公斤紫色纺织染料的采购价最贵也不超过90块,但却能换来4公斤黄金。 那画面太美,只是想想童舟就难以抑制的激动,连连夸赞自己简直就是个做生意的天才。 回去客栈的路上,童舟吸溜着口水。 开始期待牙行的人,快点给他找到城外合适的工厂。 罗紫的制作工艺,他早都查好,还查询到以现代科技手段,加些化学品,中和掉罗紫染料气味挥发较慢的问题。 因为罗紫的制作取材于海螺,大量使用之后,那气味就别提多腥臭不堪,一般要静置好几年,才能变得彻底没有异味儿。 古罗马常年不洗澡的皇帝贵族们,能承受得住那气味。 咱们老祖宗这边,就连如个厕,都要焚香沐浴的皇帝士大夫们,肯定接受不能。 回去客栈,上次帮着他买下宅院的牙人,早都恭敬等候在客栈门口。对于童舟这让他印象深刻的大主顾,牙人也是殷勤的很。 “童员外安好,小的已经给您物色好城外的庄子,您看您今日可有空,随小人一道去看看?” “行,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反正天色还早,童舟索性就把这事一起定下来。 众人去到东京城外东南角,一处占地120亩,有数十间大屋,还有大型仓库,靠着汴水的大庄子。 童舟粗粗看过之后,就以1480贯的价格,跟牙人直接定下来。 “员外,您真是小人见过最痛快的主顾!”牙人高兴地不得了,这两天在童舟这赚的‘提成’,比他一年赚的都多。 “这处庄子,明日就可以归我使用了吧?” 反正买来是做工厂和在城外的落脚点用,面积够大,交通便利就行,童舟自然不会那么挑剔。 “是的,员外要是着急用,其实今日就可以。” 这庄子是在城里做生意破产的商贾留下的,产权全在牙行,牙人自然是能做主不怕有纠纷的。 “那也好。” 童舟从善如流,送走牙人后,没急着回去城里,而是派水门去到客栈,通知徐盛把船开出来卸货。 水门的动作自然是快的,徐盛身上有他留下的术式苦无。一个飞雷神之术,就去到徐盛身边。接着不久之后,两人就把船开到这处位于汴河边上的庄子。 “文向,组织人手卸货,然后让水兵们都留下,在这边学习制作罗紫。” 弩兵们的矮壮敦实,是跟这些水兵对比出来的。其实每个人身高也都在1米75至1米8之间,在大宋街头依然高出普通民众半头。 鳞甲水兵们,个头就没低于1米9的。 每天带着他们这十几位货真价实的彪形大汉在城里闲逛,童舟是官差,也想盘问一下他们到底想干嘛。不会觉得他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单纯是来逛街的。 把他们留在庄子里,制作染料刚刚好。 “喏。” 徐盛想了一下又道:“主公,此地距离城中尚有二十里距离。未免货物有失,是否留末将在此看守?” 这里没有城内的守卫森严,又处在汴河河道上,往来人员复杂,徐盛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官场上混的老油子,主动放弃在主公身前刷脸机会,他这表现就让童舟极其欣慰。 “那就辛苦你了文向,你带着水兵,在此制紫。一应所需物资,亚瑟和伊恩会给你们准备。” “喏。” 童舟把推罗紫的制作工艺跟水兵们展示讲解一遍,就不再管束他们。 水兵们的学习能力和行动力,完全不需要他多操心。 临走之前,考虑到这里作为他在城外的小聚点,他又交代徐盛“我留下5000两银子,若有官府人员盘查,用银子打发就是。如果遇到上门找事的地痞流氓的话。” 在主世界龙国以外的地方,他都不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来大宋还能转性? 面上跟大宋官员、商人虚以委蛇,那是生意需要,图个安稳顺利。 如果有其他需要,他也可以有其他面孔。 阴仄仄在脖子处比划一下“先使银子打发走,要多少给多少,然后暗中处理掉。” 东京这个大都市,三教九流人员驳杂,难保没人盯上他这批货,想在他身上咬一口肉。 徐盛自然不会对童舟的命令有所质疑“主公放心,文向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