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店则村

下午放学后，方长骑着自行车与田润叶并行在马路上。 “方长你明天还下乡吗？” 田润叶忽然问道。 “下乡啊！怎么了？” 方长歪头看了一眼田润叶说道。 “没什么，就是问问。” 田润叶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明天去高家园公社转转。” “高家园公社？那可是好几十里地啊！骑自行车去得两个多小时吧！” 田润叶闻言歪头看了一眼方长然后惊讶的说道。 “嗯，是有些距离，不过还好，你明天回双水村吗？” 方长点点头说着然后话锋一转问道。 “当然回去啊！” 田润叶眼睛看着前方说道。 “那明早还在出城口的大杨树那等你。” “好！” 方长与田润叶分开后便径直骑自行车回家， 到家做好饭后来到院子压水给菜园浇水， 晚上六点半吃饭，七点半从家里出发来到街口的大杨树下等田润叶，然后两人一边说这话一边往学校去， 晚上七点半至九点半是晚自习跟课外活动时间。 九点半放学后方长骑着自行车送田润叶回田福军家， 由于明天要下乡的地方比较远，晚上方长就没去黑市，回到家洗漱完侧身坐在炕沿边看了会书就睡觉了。 次日。 吃过早饭后方长便推着自行车出门了， 等方长晃晃荡荡骑着自行车来到出城口的时田润叶已经在那了。 “你怎么这么早？” 方长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后问道。 “我想早点回家。” 田润叶撒了个谎，总不能说今早又被二妈（二婶）给使脸色了吧！ “那走吧！趁着现在太阳还不足。” 方长也没停下，而是慢蹬几下等着田润叶。 田润叶骑上自行车跟在方长的侧后方， 今天田润叶的兴致不高，话很少，方长也没太在意，太刻意了也不好，要让对方有一种顺其自然的感觉摆好。 一个小时后，两人来到双水村岔路口，方长停下自行车左脚点着地支撑着自行车： “路上慢点，别靠道边，尽量贴着山那侧骑车子。” “嗯，知道了，你也是，路上慢点。” 田润叶的脸上带着两个小酒窝笑着说道。 “嗯，你先走吧！我在这抽根烟再走。” 方长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拿出煤油打火机划燃点着烟抽了一口。 田润叶嗯了一声蹬着自行车往左岔路骑去， 方长支撑着自行车抽着烟，一直到田润叶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骑着骑着自行车向高家园公社的方向而去。 一个多小时以后，方长来到高家园公社， 高家园公社比石圪节公社还要贫困，尤其是高店则村是有名的贫困村。 炎炎夏日黄土高坡，方长蹲在一棵叶子稀疏的小杨树下歇歇脚。 拿出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方长看了看不远处的高店则村跨上自行车又骑了五六分钟， 来到高店侧村，方长有些傻眼了， 依山而建的窑洞子，入眼所见的窑洞子皆是破败的模样，村里几乎看不到电线的影子，有的人家院门的门框都没了，有的干脆都没有院子，房门前就是三米左右的盘山路。 方长推着自行车来到村部，在老村长的面前掏出证件， 老村长上过几年私塾认得一些字，看了一会后老村长把证件还给方长： “方大夫请坐！” 老村长说完便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碗到水缸边去擓水， “村长您别忙了，您带我去村子中身体不好的人家看看，我今儿还得返回城里。” 方长进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村里的集水井，可想而知村里为了一口水费了多大得劲， “喝口水再去村里也不迟。” 老村长笑呵呵的说道。 方长明明脖子上就挎着水壶，老村长应该也看到了，那老村长这么做的意思方长就明白了， 可是，方长也无能为力，这个还真不是现在人力能解决的。 方长接过碗看了看然后抿了一口， 饶是方长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这水会难喝到这种程度， 苦涩中有一股怪味。 方长强忍“咽下这口水”借着擦嘴的瞬间把嘴里的水放入背包中。 接下来方长在村长的带领下走了十一户人家给十五个人看了病， 方长几乎能不开药的就不开药，能针灸的就针灸， 傍晚五点多方长离开高店侧村骑着自行车来到双水村路口时 田润叶正蹲在路边手里拿着一个树枝在胡乱画着， “方长！” 田润叶听到自行车声音抬起头见是方长脸上一喜扔掉手里的树枝站起身。 “你这是怎么了？” 方长注意到田润叶的脸上有哭过痕迹。 田润叶摇了摇头： “没怎么，” “那走吧！趁着天黑之前赶回城里。” 方长看了一眼田润叶说道。 田润叶扶起自行车跟在方长的身后，回去的路上两个人的话都很少， 田润叶是心里有事，方长则是心里不是滋味，但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