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修倒是丝毫不担心这个王齐达有什么逃跑之心,毕竟,像王齐达这种精于算计之人,自是不会一直甘愿去过那种刀口上舔血的生活。而现如今,有楚云修这么一根高枝愿意让他攀爬,孰优孰劣,自是一目了然。</p>
接下来,帐内几人又一起商议了一番之后,决定等到了傍晚再去会一会那个叫林越的百夫长。而后,楚云修自是又对福伯的伤势问询了起来,直至福伯掏出膏药将双手涂满,此事才算告一段落。</p>
再往后,这帐内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福伯率先告退,说是要回去自己的住处,好好的修养修养。王齐达则官复原职继续守卫在主帅大营的门口,而谢柔则是去将王齐达之事,告于王伉等一众虎威军高层知晓。至于楚云修嘛,却是顺势往床上一躺,继续睡起了觉来。</p>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和煦的光芒给那丝丝缕缕的白云镀上了一层朦胧的红色,美得似仙女红妆,舞袖翩跹。</p>
山下,那林间草头上的血液虽已然凝固,但时有的军事碰撞却似是无休无止一般。山上,短暂的混乱很快就被规整得紧紧有条,埋锅造饭间,似是那一夜排查所带来的困顿疲乏皆一扫而空,兵士们赏着云霞,哼着军歌,忙中似是也有着那么一份独享的自在与闲暇。</p>
晚饭过后,楚云修身着一袭便装,带着谢柔和王齐达径直就来到了辎重营内。</p>
这辎重营远离权力中心枢纽,见过楚云修这个少将军的人自是少之又少。所以,这一路行来,倒是免去了许多令楚云修不喜的繁文缛节,只是似乎不少人跟那王齐达很是熟络,见了都要叫上一声‘王哥’,这一来二去的,却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p>
“王齐达,我说你一个见不得光的刺客,却跟这里的人混得这么熟,是想干嘛啊?”</p>
“呵呵,少将军你有所不知,这军营不比外面,营与营之间的消息闭塞得很,在这多认识个人就等于多了双眼睛,这其中的利弊,想来应该不难衡量吧?”</p>
“嗯,不错,你倒是挺会随机应变的。不过,话说我们在这辎重营内都走了这么久了,就算没人认识我,也总该有人知道你是我的护卫吧?怎么会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呢?!”</p>
“咻咻……”</p>
“少主,小心!”</p>
两支羽箭带着阵阵犀利的破风之声,骤然从楚云修他们的侧面袭来。而最先反应过来的谢柔,在疾声呼喊的同时,人已然横跨一步,护在了楚云修的身侧。</p>
不过,谢柔却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眼睁睁的看着那羽箭朝着王齐达的方向飞了过去。</p>
“靠,居然不出手帮忙……”</p>
王齐达眼见那羽箭竟是朝着自己的胸口袭来,大惊之下,慌忙拔出腰间佩刀去挡那羽箭锋芒。</p>
“咣当,咣当。”</p>
两支羽箭接连应声落地,那王齐达也随之后退了整整六步,被震得是虎口发麻,险些重心不稳,坐倒在地。</p>
“咻咻咻……”</p>
不容那王齐达有丝毫喘息之机,又是三支羽箭追星赶月般的再次袭向他的头部,似是非要将他给置于死地不可,这瞄得竟皆是命中要害。</p>
“谢柔,护他!”</p>
“哦。”</p>
谢柔不情不愿的应了这么一声之后,气息骤然一变,同时,衣袖朝着那三支羽箭猛然一甩,瞬时甩出三柄飞刀,宛若飞鸟追虫般,极其精准的一一将那三支羽箭给击落在了地上。</p>
“还不住手!”</p>
眼见那不远处的弓箭手再次搭弓拉弦,谢柔娇怒轻喝间,再次出手,一柄飞刀呈弧线朝着那弓箭手飞旋而去,速度之快,仅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然横跨过数十米的距离,将那名弓箭手已然拉满的弓弦给割做了两截。</p>
说时迟那时快,周围的兵士们这才刚反应过来,正准备抽刀去擒拿那名弓箭手之际,一名同样身着便服,背负一柄古朴长剑的青年男子却是忽然从那名弓箭手的身后,走了出来。</p>
“百,百夫长……”</p>
一众兵士眼见那高壮汉子背后走出来的人,居然是这辎重营里的百夫长,一时间,皆是不由得一愣,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一般。</p>
“呵,难怪我听着林越这个名字很是耳熟,想不到太子门下堂堂四大客卿之一的‘封喉剑’,居然会苟在这辎重营内做一名小小的百夫长,怎么,在太子的身边混不下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