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指指自己的心口：“可是……我还是喜欢你，这就很讨厌了……我可以不喜欢你吗……”</p>
她说话颠三倒四的。</p>
但荣昭南拿了花洒的手一顿，紧紧地捏了下花洒头。</p>
他轻吸了口气，慢慢地替她冲一头泡泡，喑哑地说：“不可以！”</p>
也许是水很暖，宁媛酒精熏上头，靠在他怀里，嘴里呢喃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慢慢地也不再说话。</p>
荣昭南仔细地替她冲洗完了头发与身体，拿了大毛巾把娇小的人儿连着头发一裹，给抱了出去。</p>
将醉晕晕的宁媛放在了床上，他直接去洗了个十分钟的冷水战斗澡。</p>
顺便把自己给宁媛洗澡洗出来的一身燥火给冲下去。</p>
洗完澡之后，荣昭南先去打开窗，让夜风吹进来，又在房间里点了蚊香。</p>
最后他才在床上坐下来，让宁媛把脑袋枕在自己腿上，拿了另外一块大毛巾帮她擦头发。</p>
宁媛本来都抱着枕头睡着了，又被弄醒，加上酒精作用，闭着眼烦躁地拍他的手，呢喃——</p>
“明朗……别扯我头发……我……要睡觉，咱们明天还得进货……”</p>
荣昭南手上动作一僵，心里一股窒闷感觉，却无处发泄。</p>
这是她从他这里听到他提叶冬的感觉么？</p>
他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拿毛巾按住她的长卷发，淡淡说：“我不是欧明朗，头发不干，你明天会头疼，小心进医院打针。”</p>
或许“医院”两个字，一下子让宁媛清醒了点似的。</p>
她忽然睁开眼睛，眼神失焦地看了好一会，仿佛认出了他是谁：“荣昭南……”</p>
宁媛闭上眼，一下子抱着枕头扭过头去，呢喃着说：“我大概是看错了……叶冬住院呢……我要去划船……不生气……要大度……不要中计……”</p>
说着说着，她又困倦地渐渐没了声音。</p>
但那些颠三倒四的话，荣昭南没有完全听明白，也能明白个大概。</p>
看着自己身边抱着枕头蜷缩成一团的姑娘，他清冷幽沉的眼里闪过内疚。</p>
他忽然想起今天彭前进的话——“最委屈的还是小嫂子，她做得够可以的了”</p>
“宁媛，你不用大度和体面，你该生我的气，这些是我的债，不是你的。”</p>
荣昭南闭了闭眼，将她连人带枕头轻轻抱住。</p>
怀里的姑娘睡着了，没有任何回应。</p>
荣昭南没有说话，放缓了动作，轻轻支撑起自己，继续拿毛巾为她一缕缕地擦头发。</p>
夜风轻轻地从窗外吹进来，吹动宁媛铺散在床上海藻一般的长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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