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空间界壁，能给他安全感。</p>
逃亡初期，是最危险的。姜家的黑袍众似乎有凭龙血追踪的手段，总能锁定甄古所在的方向，于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追杀着他。</p>
因此，他必须不眠不休地奔逃。</p>
第一次危险程度降低、活命的几率变大，是在他找到机会闯进空间界壁、强渡空间壁垒之后。</p>
龙族，乃空间的宠儿。以甄古对空间的感知和肉体的强大，他成功穿过了空间乱流，隔断了龙血的气息寻踪，第一次短暂地摆脱了姜家的视线。</p>
但甄古的逃亡并没有结束。</p>
一州一州的穿越，他能感觉到黑袍众在一点点地逼近。</p>
甚至有一天，他感觉到黑袍众封锁了一州的天地。他，无处可逃。</p>
可那一天，天地动荡，天边出现了金雷。雷尊以一己之力击溃黑袍众，给了他逃跑的机会。</p>
他不知道雷尊做了什么，但在此之后，再后来，至少那股被锁定的阴冷感消失了。甄古不知道姜家的黑袍众是否还在追杀自己，但未到东海之前，他的精神不敢放松。</p>
在壁垒裂缝中休憩了半个时辰，他起身，钻入了空间界壁之中，横渡空间乱流。</p>
比起空间壁垒裂开的路，哪怕不考虑是否会遗留痕迹，甄古也更愿意在空间乱流中行走。</p>
那里，世界宁静、法则纯粹。</p>
每一次穿越，对他而言都是一次洗涤，从肉体到灵魂的洗涤，让他不断地明心。</p>
如今，他脑中念头不多，唯三。</p>
第一，逃回东海。第二，进入祖路。第三，成王复仇。</p>
……</p>
当慕寒踏上天水州土地的那一瞬间，他复杂的心情突然都归于平静。</p>
“革月，得麻烦你带我和师姐先回青剑宗，然后再带大家先去天风城的诸葛家落脚，诸葛柔光在那边应该已经有了安排。待我处理完青剑宗之事后，我们在诸葛家汇合。”慕寒微笑道。</p>
慕寒的眼神有些悠远。</p>
诸葛柔光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吧？当初在兰城相遇的二人期望的大幕，现在终于快要拉开了。</p>
雨革月打开空间通道，带慕寒和雨革月进入。只是数个呼吸，空间通道再次打开，眼前便是青剑山。雨革月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将慕寒和若曦留在青剑宗脚下。</p>
仰望着青剑山，慕寒一时无言。</p>
花开花落多少年，他又站在了青剑宗脚下。</p>
明明在青剑宗修行的岁月不过一年，明明这一年的时间在这几年中显得无比短小，可那些发生的事，每一件却是那么清晰地印在他脑海中。</p>
可到头来，青剑宗将他逐出。</p>
虽然慕寒在一开始就不曾责怪，因为他完全能理解青剑宗的决定——不能因为他一人就牵连整个青剑宗。但现在，他要以怎么样的姿态回去？</p>
这时候，若曦看向有些怅然的慕寒，她刚想说些什么，可后者的神情忽然变得淡然了。</p>
慕寒笑了笑，对若曦道：“师姐，走吧。”</p>
慕寒眼中流转的光芒让若曦微微一怔，她在其中感受到了自己这个师弟对于青剑宗荡漾的情感。</p>
“嗯，走吧。”若曦摘下了面纱，和慕寒往山门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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