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泽峰应该不会想到自己放出去的两只信鸽,一只最终成了烤乳鸽给转职处三个人分了吃食,另一只成了炸鸽块,给神机门的人吃食。</p>
不过好在信鸽脚上的字条倒是有传达到对方手中。</p>
虽然说祝泽峰觉得摆平蚺蛇劫狱这件事情,转职处来两个人就够了。但是仔细想想,伦章越狱只是表面现象,背地里藏着的那股力量要是不救出来,这件事情又会像蔚太公因为柳家黑账本被牵连的事情一样,最后柳家这个炮灰承担了所有的罪责,后面的黑手蔚太公却侥幸逃脱。</p>
所谓定罪要靠证据,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抓贼见脏,抓奸见双。既然是要曝光的,那就越多人越好,所以虽然祝泽峰想到雷霆那个蜂蜜小子说不定又会把自己当成是“替神机门在做事”——雷霆的这种思维脑回路也实在是令祝泽峰难以理解——那也没办法,神机门抓伦章对于神机门也有好处,要是拦住了这一次的事件,估摸着可以将蔚太公背后的阴谋扒出来。</p>
不说全部扒拉出来,哪怕是有个边边角角,说不定对于知道何必公的死因也是有相当大的帮助的。</p>
神机门和转职处的人按照祝泽峰沿途留下来的信号跟过来的时候,祝泽峰和烛泪就尾随着一个提前前往伦章所在地牢盯梢的小喽喽出发了。</p>
想必烛泪到现在还在后悔自己怎么就跑了又折返回来,跟着祝泽峰一起行动了。</p>
他明明就只是个野侠,曾经也还算是个头目,手下也有一大把兄弟。后来这些跟自己称兄道弟的人,被一个叫祝泽峰的人捅马蜂窝一样捅了个透,然而自己却听这个小子说什么剑啊心啊,跟下了降头洗脑了一样,竟然觉得祝泽峰这个小子倒是有点有意思的地方,居然还觉得如果跟对方交朋友的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项。</p>
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冒出头来的时候,烛泪就该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后来流浪逃亡的日子里,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天空想着曾经自己也是一呼百应,现在树倒猢狲散,就连之前跟自己在酒桌上哭着喊着要当一辈子弟兄的其他人也都避之不及。更有甚者,同样是野侠的人竟然捧高踩低,将自己当成了丧家犬,凡是他出现就暗地里派人去举报。</p>
落井下石说的也就是这样的情形吧。</p>
于是以前这些跟酒肉朋友谈天说地吹牛逼的时间都来思考人生。</p>
烛泪算是明白了,人这种生物,就不能太闲着。</p>
闲着就会想东想西,比如他这个本来想到什么就大干一场的人,忽然间要变成一个哲学家,这个跨界就有点大。隔行如隔山,一个整天想着去哪里弄钱花花的脑袋现在要来思考人生啊梦想啊什么是真正的友谊啊这些问题,那就出事了。</p>
具体表现在比如我们曾经是野侠某个分支头目的烛泪忽然间顿悟,觉得他自己以前交的那些根本就不能算是朋友。</p>
他空余的时间就在感慨,人生若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啊!</p>
而眼下可以列为知己的候选人物,貌似就是祝泽峰了。</p>
可惜这个人跟自己命里犯冲,但是反过来说吧,也许就像是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说不定忠言逆耳利于行,祝泽峰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虽然自己并不怎么喜欢,但也许这就是忠实的、正直的朋友所应该有的品质?</p>
烛泪就这样想一步陷一步,后来竟然隐隐有种想要再次看见祝泽峰的感觉。</p>
也许是这种不着边际的想法,才让他昨天晚上走了又回,现在也是明白着前面是个坑,也跟着要跳下去的节奏。</p>
不共患难怎么能够称得上是朋友呢?</p>
如果是祝泽峰的话,想必应该不会像他以前交的那些狐朋狗友一样,见到不妙就抛下自己吧?</p>
这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吧。</p>
烛泪想着,也就这些人看起来如果死在了说不清楚的这些个商队的人手中,确实可惜了一点。</p>
两个人跟着商队的小喽喽前往伦章所在的囚牢。</p>
话说回出来祝泽峰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前往踩点的呢。</p>
烛泪忍不住问道:“你这什么都没有打听就跑出去,万一跟错人了怎么办?”</p>
祝泽峰眼神一眯,努了努下巴道:</p>
“你看那人带了什么?” 烛泪看着前面鬼鬼祟祟小心谨慎行走的人,可是怎么看也就只是看见了一个两手空空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