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茶叶末釉如意耳出戟橄榄瓶,敞口的设计,瓶口圆润光滑,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纳入其中。瓶颈修长,如天鹅的颈项般优雅。溜肩的设计,使得瓶身线条流畅自然,更显柔和之美。敛腹的造型,则增添了一丝稳重和内敛。胫部外撇,如一位舞者翩翩起舞的裙摆,轻盈而灵动。 清乾隆 茶叶末釉如意耳出戟橄榄瓶 颈部、肩部与胫部,各有两道对称的戟状棱柱,威武庄严,更显皇家气派。圈足较浅,足端旋修工整,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一丝不苟,尽显匠心独运。 其造型源于古代青铜尊,雍正年间首创,乾隆时期得到传承和发扬,成为当时宫廷中备受青睐的器型。这类橄榄瓶多施以单色釉,更显其简洁优雅之美。 整件器物通体施茶叶末釉,釉色深沉而富有变化,如同深秋时节的茶叶,在光线的照射下,呈现出迷人的光泽。釉面平整光润,触感细腻温润,仿佛一块上好的玉石,令人爱不释手。质地细腻匀净,毫无瑕疵,可见当时工匠技艺之精湛。 肩部装饰如意为耳,更显精巧,如意造型寓意吉祥如意,也体现了乾隆皇帝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件茶叶末釉如意耳出戟橄榄瓶,是乾隆早期官窑单色釉中的精品,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足底阳刻「大清乾隆年制」三行篆书方款,字体工整清晰,彰显皇家气派。 此瓶典雅隽秀的器型与润泽瑰丽的色釉完美地结合,达到「合于天造,厌于人意」的道教艺术境界,富有天然韵致,体现了古人乾隆皇帝非凡的审美情趣。 陈阳的目光在乾隆年间的茶叶末釉如意耳出戟橄榄瓶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瓶子所有的历史和不值钱的气息都吸进肺里,再缓缓地吐出一句:“唉!” 那声音,像极了夏天午后树荫下老爷爷摇着蒲扇发出的叹息,充满了对命运无常的感叹。 听到这声叹息,中年男子眉毛一抖,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这宝贝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陈老板,这物件有问题?” 陈阳缓缓地摇了摇头,“物件倒是没有问题,确实是乾隆年间的物件。”他顿了顿,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但这茶叶末釉现在它不值钱呀!” 茶叶末釉这这种釉色,不是按照茶叶的颜色去做,它是为仿古青铜器而作,因此釉色偏黑,像是仿青铜器上的铜锈色。而橄榄瓶这玩意,大概三十多厘米高,敞口束颈,简单点说,口比脖子大,之后就是溜肩敛腹,你就想吧,一个高度在三十多厘米,大口细脖子,之后大肚子的物件,又是茶叶末的颜色,这玩意看起来有多蠢。 陈阳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玩意,真是丑得让人不忍直视啊! “橄榄瓶是我见过最难看的器形了,没有之一!”陈阳痛心疾首地说道,之后一指这瓶子,“这要是粉彩、青花或者斗彩,哪怕是单色釉,只要不是茶叶末釉,都还能看一看,但这倒好,两样都占全了!” 陈阳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吧嗒吧嗒嘴,咂摸出点茶叶末的味道,这让他想起了那个颜色一言难尽的橄榄瓶,顿时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他把茶杯轻轻放下,抬起头,看向那位中年男子,脸上带着一种仿佛是便秘了三天终于找到厕所的复杂表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挤出一句话:“大哥,咱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您也知道我这人,向来是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中年男人本来满怀期待地看着陈阳,就等着他报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价格,结果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这开头听着就不像是要给高价啊! “你这样,大哥,”陈阳一边说着,一边吸溜着腮帮子,发出滋儿的一声,仿佛要把上牙膛上的残渣都吸干净似的,他那表情,像极了路边小摊贩在和客人讨价还价。 他用手指点了点那只荸荠瓶,又戳了戳那只可怜的橄榄瓶,活像是在戳两颗卖不出去的烂白菜,“这两件东西嘛,一千五百块钱,不能再多了。至于另外那三件,您要是实在不想要了,就送我得了,就当是给小弟今天的茶水钱了;您要是觉得不合适,就把那三件带走。” 陈阳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中年男人愣在了当场。他心想,自己在陈阳这里也做了几次买卖了,也算是老顾客了,怎么这次给的价格这么低?虽然他知道陈阳给的价格,比外面那些古董店老板给的高,但这次的价格却没有达到自己的心理预期。 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心头。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对陈阳说:“陈老板,您这价格给的也太低了,好歹我也是老顾客了,您多少再添点,这些东西我就都留给您了。” 陈阳听了,脸上露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连连摆手,“大哥,您这话说的,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这两件东西,虽然说市场行情不好,但是东西是老东西,这价格我已经给的很合理了。至于您说的那三件,说句实在话,真是一点价值都没有,白送给我我都嫌占地方。” 陈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接着说道:“咱们不说别的,就说这件橄榄瓶吧,”他说着,用手指敲了敲那只可怜的橄榄瓶,发出「咚咚」的响声,像是敲打着一只破鼓,“虽然说这荸荠瓶的器形在市面上不太受欢迎,但怎么说它的釉色还算不错,可您再看看这橄榄瓶,器形笨重得像只大冬瓜,颜色又老旧得像块破铜烂铁,您要是买家,您会买吗?” 他说着,还故意把大冬瓜和破铜烂铁几个字咬得很重,仿佛是在刻意强调这只橄榄瓶的丑陋。 “您呢,现在真是越会买,越不会买!”陈阳这最后一句话,看似是在批评中年男人不会花钱,实际上是在暗示他,这两件东西根本不值什么钱,他肯出这个价格,已经是看在老顾客的面子上,给了他一个友情价了。也算是旁敲侧击告诉他,别把自己当二百五,弄一些破烂来糊弄自己。 陈阳这番话,说得中年男人一头雾水,他完全不明白陈阳的意思,只是皱着眉头低头沉思着,半天之后,他抬起头,看着陈阳,咬了咬牙,说道:“陈老板,这样吧,三千块,我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您了,就当是帮帮我,您看怎么样?” 帮帮你?陈阳听了,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他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然后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陈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好吧,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您吧。三千块,您所有的东西我都留下了,我知道你不容易,而我天生就是一副菩萨心肠,你打到我命门上了。”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掏出三叠崭新的钞票,递给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接过钱,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他冲着陈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等中年男人走后,秦浩峰和柱子走了过来,他们俩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并没有插话。此时,劳衫也来了,他今天来晚了,只看到了刚才交易的尾巴,具体的过程并不知道,此时也凑过来看着。 秦浩峰一边看着荸荠瓶,一边朝着陈阳挤眉弄眼,那表情就像看见自家猪崽拱了隔壁白菜似的,语气夸张地说道:“哥,我看这家伙现在可有点飘呀!他也不看看自己那是什么眼神儿,就敢跟你在这儿指点江山了!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柱子在一旁,手里捧着那个黄釉暗刻龙凤纹大碗,眉头皱得跟麻花似的。他左看看,右瞧瞧,这大碗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子弘治官窑的味儿,心里头直犯嘀咕:难道阳哥这次走眼了?这要是清晚期的仿烧,那这仿工也太逆天了吧,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 “哥,我说这玩意儿仿得也太好了吧!”柱子一边盯着大碗,一边问陈阳,“除了底款以外,愣是找不出一点破绽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仿烧的?谁告诉你这是仿烧的?”陈阳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那表情就像是在说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