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忽然烧起来了？”</p>
“不知道啊，最近天气太干燥了吧？”</p>
“烧得真好啊。”有人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压低声音，“早就看不惯他了，看他这下还能不能出来横……话说人有没有出事啊？”</p>
“没有没有，烧起来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刚好逃过一劫。”</p>
桑知年顺着人群走着，那些声音左耳进右耳出，她并不在意谁谁谁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想去找桑池，告诉她小心一些，黄三又生气了。</p>
“年年，你往哪走呢。”桑池忽然喊住她，桑知年回头看去，便看见背着竹筐的桑池走了过来，“你来找我？走吧，我们回家。”</p>
桑知年乖乖被她牵过手，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很久，忽然道：“妈妈，低头。”</p>
桑池疑惑地照做，桑知年伸长了手，抹掉她脸颊上沾染的黑色痕迹。</p>
桑池看见桑知年指腹的那抹灰痕，不动声色地搓干净她的手：“又胡闹，好了，回家。”</p>
大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于是纵火犯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家。</p>
桑池把竹筐放下，阿婆不满地高声道：“你怎么就割了这么一点？”</p>
“天太热，以前割过的长势不太好，我下午再去看看。”桑池随意回答，黄三又喊她：“快去做饭！今天中午吃好一点！”</p>
桑池面无表情地应下，叮嘱桑知年去打扫卫生之后，她走进厨房，刚刚踏进，黄三便跟了进来：“打火机你放在了哪里？”</p>
桑池随意扫了两眼被翻得四处狼藉的厨房，伸手摸向那个没有被打开的小橱柜，将手心的打火机放下，再拿起来递给他。</p>
好在打火机一直被她压在竹筐的猪草下，此刻已经是冰凉一片，并没有引来黄三的注意力。</p>
他随便说了两句下次别老是乱放之后就出去了。桑池撑着灶台，垂着头沉默许久，才开始慢慢洗菜。</p>
黄三许诺把桑知年嫁给他们的那家，便是村头王家，有钱有田，这回烧了房子，暂时也就没有兴趣拿出聘礼来给黄三了。</p>
黄三气得半死，但无可奈何。对方告诉她两年之后再说，黄三便耐着性子接着等，但他这次等待，便不是纯粹的等待了。</p>
他早就不耐烦桑池糊弄他的说辞，于是桑池只能闭闭眼，咬咬牙，伸手过去解他的衣服。</p>
只是这两年间，他们没有过孩子。</p>
桑池的处境困窘了许多，她和黄三要不到孩子，干的活就越来越重，受到的非打即骂也越来越多。</p>
桑知年时常盯着她的伤口看，沉默不语。桑池摸摸她的脑袋。</p>
桑知年十六岁那年，一场夏日暴雨忽然而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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