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听众们”的经历确实大多都很值得同情,但继续这样下去迟早猝死或者被吓死的他也很值得同情啊。
沢田纲吉没等对方回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沢田纲吉很快就解决了宵夜,换好了衣服——一套象征着日本社畜的标配西装,然后再拿上一个公文包和钥匙,就出门了。
现在是十一点半。
这个时间点,全日本大概就只有歌舞伎町这些不怎么正经的场所在正常营业了——如果上网搜的话大概可以找到歌舞伎町工作日的营业时间是早上十一点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可以说是全天不休,不过这一点当然也是要看各家店的情况的,因为白天没什么人所以晚上才营业的店当然也有不少。
不过这些和他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也不会进去玩的,这些营业时间唯一和他有关的就是那些随着营业时间会开到第二天的霓虹灯光,这些灯光直接决定了他上下班的路途的安全性。
尽管歌舞伎町这种地方,本来也比其他地方更乱一点,就算有灯光照亮道路,遇到一些喝醉酒的小混混的概率也比在其他地方大很多。
但怎么说呢?至少如果他住在其他地方的话,深夜可不会有这么明亮的“街灯”陪着他上下班。
就算对比起来其他地方可能会更安全一点,但对他来说,只要走在黑暗的地方,就已经足够让他感到不安了。
沢田纲吉穿着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社畜西服,拎着公文包在霓虹灯下走过,炫目的七彩灯光勾勒出他的身形,将他那映在墙壁上的影子慢慢拉长。
迎面而来一位和朋友勾肩搭背的醉醺醺的大叔,大叔穿着和他相似的社畜西服,将领带绑在了脑门上,挥着拳嚷嚷着什么,和沢田纲吉擦肩而过。
早就下班了的人,夜生活还真是丰富啊。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沢田纲吉侧身避开了醉醺醺的大叔,以免沾上酒气或者被醉鬼缠上,才继续往前走去。
他的上班时间是在2点到3点,现在才十一点半,确实有点早了。但他也没办法,电车的营业时间只到晚上十二点,也就是说还有半个小时就发末班车了,再不出门他就只能打车去了。
打车好贵的,而且这么晚了,能不能打到车还很难说,如果不能的话,那他就只能翘班了。
又不是在上学,说翘就翘大不了被骂……翘班可是会扣工资的。而且,就算是在上学的时候,经常翘课的话不也有被退学的风险?
他找到一个这么适合他的工作不容易,还是多注意一点比较好。
沢田纲吉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险之又险地搭上了末班车。
差点没赶上。
沢田纲吉抓着车厢里的杆,微微喘着气,缓了好一会才随便挑了一个座位坐下。
今天的末班车来得怎么早了十分钟?就这么急着下班吗?
沢田纲吉将公文包抱在怀里,已经差不多完全清醒了的他看着对面车窗外不断滑过的风景,无聊地再次开始发呆。
其实他现在的生活和学生时代的时候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
……
沢田纲吉很快就来到了电视台。在离开了电车之后的那一段路确实就不怎么好了,昏暗的街道安静到让人不安,相比起来之前在那边时的嘈杂声竟然还更让人安心一点。
虽然从各方面的条件来看,电视台所在的地区比歌舞伎町确实是要好一些,但夜晚确实是歌舞伎町的主场,这个实在没得比。
至于电视台内部,虽然比起白天的时候也确实安静了些,但因为电视台本身晚上也还有不少节目,所以走过路过的工作人员还是很多的。
——哦对了,前面他的话确实有些不太准确,虽然电视台的确是在这个时间点了还在营业,但电视台就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场所。
虽然在这个时间点还在播出的深夜档节目,一般内容确实都比较成人。
沢田纲吉像是幽灵一样从电视台的大厅走过,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这并不是他故意造成的结果,但没有被留意到什么的也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困扰。
至少他不用和一些陌生人打招呼了,也不用给不认识的前辈鞠躬问好,而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被任何人排斥……这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沢田纲吉驾轻熟路地来到了自己专用的播音室。他拍了拍已经等得趴在了设备上、像是睡着了的助手的肩膀,等助手慌忙起身的时候才往更里面的隔间走去。
负责他的节目的直属上司叫根津五郎,姓氏虽然和他国中时的那个讨人厌的数学老师一样,但却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