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七还没开口,樟树又抖了好几下,虽然一颗树没有脸和五官,可她愣是从这颗樟树上,感觉到了谄媚。 “你问问它,石副主任在哪里?” 阮七七和老樟树说。 路边樟树激动得像抽筋一样,下起了香樟叶雨,阮七七头上身上落了好几片。 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交流的,老樟树回话道:“崽崽不知道石副主任在哪。” 阮七七。。。。。。 “不知道你们还唠这么久?” 这俩树唠得那么起劲,她还以为把石副主任的底都摸清楚了呢。 “崽崽挺孝顺懂事,喜欢听我讲以前的事,就多说了几句。” 老樟树的语气意犹未尽,显然它还想继续唠下去。 阮七七抬腿就走,这棵樟树瘦巴巴的,肯定刚种没几年,她得去找株年纪大的。 穿过一条马路,果然找到了一株枝叶繁茂的,年纪大一点就是稳重,同样面对老樟树,这株就没那么激动,也没落她一头树叶。 老樟树和它唠了几句,成功打听到了石副主任的消息。 “在他的藏宝地,他每天都要去一趟。” 阮七七眼睛亮了,有宝贝哎,她喜欢。 “你们还唠不?” 阮七七以为老樟树喜欢和小辈唠嗑,但老樟树却抖了几下枝条,“不唠了,这个伢子不太会说话,还是前面的崽崽好玩。” 小小年纪比它一株几百年的老树还严肃,唠起来真没劲。 阮七七抽了抽嘴角,果然不管什么生物,都喜欢拍马屁的。 前面那株樟树,属于单位里嘴甜会巴结领导的,正经事干不来,只会拍马屁,领导超喜欢这种马屁精。 这株年纪大一点的樟树,属于嘴笨的实干家,领导不喜欢这种下属,但又喜欢让人干事,是出力不讨好的老黄牛,单位里混不开。 按照老黄牛樟树的指点,阮七七很容易找到了石荆红的藏宝地,在一处幽暗的巷子里,宅子不大,外面看起来很普通,但里面却别有洞天。 电视机,录音机,洗衣机,冰箱,电风扇都齐全,还都是新的,家具也都是高档木料打的,阮七七怀疑,潭州城的一把手家,恐怕都没这个小宅院豪奢。 石荆红还在宅院里,阮七七没进去,她上了树,正巧能透过窗口,将客厅里一览无余。 此刻的石荆红在地下室里清点他的宝贝,当副主任这几年,他抄了数不清的家,宝贝也收了不少。 起初他啥都要,近几年他眼光高了,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他还瞧不上呢! 地下室里堆满了箱子,大大小小三十几只,有些箱子上积满了灰,显然很久没打开过了。 石荆红打开一只光洁无灰的木箱,一道金光射了出来,里面全是金条,他像抚摸情人一般,爱不释手地摩娑着金条表面,脸上是沉醉迷离的表情。 他最喜欢的就是金子,其次是珠宝,那些所谓价值连城的古董,他根本不懂,收了后都放在箱子里落灰。 只要有空,他都会来这儿看金子,每天摸一摸,他能快乐一整天,整人也越发有干劲了! 不整倒那些万恶的资本家,他的藏宝室怎么充盈得起来? 石荆红又打开了几只箱子,里面都是金条,还有大洋和珠宝,他一一欣赏过后,这才打开了一只落满了灰的箱子,里面都是书画,用油纸包得密不透风。 他随便拿了几幅,都是名家之作,好像还有幅字是皇帝写的,那倒霉皇帝当皇帝不咋样,画画写字倒蛮厉害,据说特别值钱。 这几幅字画他要拿去送人,儿子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都是刘红波那小畜生害的,他说啥都要把这小畜生给弄去农场整。 但陆得胜那老东西护犊子,还是拿枪杆子的,硬碰硬他肯定斗不过,所以他想求在江城军区当领导的堂哥,只要堂哥肯帮忙,陆得胜肯定连屁都不敢放。 江城那边是总军区,潭州这边是分军区,陆得胜再能耐也不敢和江城做对。 他这堂哥最喜欢字画古董,送礼就得送在人心头好上,要不然白送,这些年他能当上副主任,全靠他会送礼,牢牢抱住了堂哥大腿。 阮七七在树上蹲得腿都麻了,总算等到石荆红出来,等他锁好大门,她抱着枝条一荡,院子里有桂树,伸开枝丫稳稳地接住了她,再轻轻一荡,将她送到了地上。 “谢了!” 阮七七拍了拍桂树,给它输了点灵气,桂树开心得花枝乱颤,像吃到了唐僧肉一样。 她笑了笑,还是植物单纯,她这个金手指真不错。 也不知道陆野的金手指是什么,她有点好奇了。 有桂树的指点,阮七七很容易就找到了藏宝室,而且脚上套了塑料袋,还戴了手套,七十年代的刑侦技术挺厉害,小心点不会错。 三十几只箱子堆成了小山,她没打开,全都收进了空间,一个都没留。 客厅里的家具和电器也都收了,她还在卧室里发现一只小箱子,里面都是崭新的大团结,还有各种各样的票。 电视机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酒票,烟票,布票,肉票,全国粮票等,都是时下百姓们生活必需的。 阮七七随便点了下,自行车票有两张,缝纫机票三张,电视机票只有一张,全国粮票有五千斤,现金不得了,有五万八千整。 她全都不客气地收了。 而且她还在箱子底下,找到了一个小本本,打开一看,字写得歪歪扭扭的,还有错别字。 “68年5月15日晚八点十五分,三嫂收两千,全国粮票一千斤,还有三个字画。” “69年8月20日晚九点,三嫂收五千,电视机票一张,五个字画。” “70年10月5日晚七点,三嫂收六千,六个字画,小黄鱼20条。” …… 阮七七翻了几页,大部分是给三嫂送的礼,而且金额越来越大,还有其他人的名字,出现的次数少,金额也没这么高。 显然这个三哥是石荆红能当上副主任的靠山,否则他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 她将小本本也收进了空间,以后整石荆红用得着。 她将屋子里的东西一扫而空,一样都没剩,门板都卸了,弄回老家当柴烧,然后又抱着桂树荡出了院子,外面的樟树也稳稳地接住了她,再将她送在地上。 阮七七同样给了樟树一点点灵气,获得了它诚挚的感谢,用枝条包裹着她荡秋千,她早饭都差点荡出来。 半小时后,她到了潭州割尾会的办公楼,石荆红有独立办公室。 “我要去趟江城,给我派车!” 石荆红在打电话,他想即刻赶去江城送礼。 阮七七此刻就趴在办公室窗外的广玉兰树上,窗外有两株树,一株梧桐,一株广玉兰,梧桐只抽了点嫩芽,还光秃秃的,她只能选择叶片多的广玉兰。 广玉兰,很像枇杷树 广玉兰花,超级香 她摸出纸笔,用左手写了句话—— “陆得胜外孙女刘红玲结婚三天,怀孕两个月,刚滑胎,在人民医院。” 将纸搓成团,弹进了办公室的桌上。 石荆红反应还算快,立刻跑到窗边,四下查看,树上也看了,但阮七七已经躲进空间了。 他打开纸条看了眼,立刻大喜,刘红波整不了,整他姐姐也行,这刘红玲可是妥妥的耍流氓,看陆得胜还有什么话说! 石荆红又打了电话,气势十足道:“小李,小张,带几个人去门口等着!” 他现在就去医院抓刘红玲这女流氓! 【写到广玉兰想到个笑话,我以前一个同事咳嗽许久,吃药打针都不管用,听人说煮枇杷叶蜂蜜水能止咳,就跑出去摘枇杷叶,煮水喝了一个星期,咳嗽居然好了,然后她婆婆看到冰箱里剩下的叶子,说是广玉兰叶,幸亏没毒,哈哈。 ps:广玉兰叶子没有止咳效果,我那前同事之所以好了,是因为她一直在吃药打针,就算不煮这个也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