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 上午, 天高云淡、碧空暖阳、锦江清清、芙蓉流馨。 蜀都机场航站楼里,透过登机口的玻璃墙壁,能看到停机坪井然有序的飞机,能看见苍穹春光照耀万里。 当天的天气实在是好得离谱,就好像是特意为了证明少年们逃课出去玩是明智之举。 漠北坐在靠椅上,双手捏着登机牌的两端,大拇指无意识地在边角左右滑动。他低着头,注视着登机牌,安静怡然。 一个浅灰色的颈枕套在了漠北的脖子后边儿。他抬起头,给他套颈枕的帅小子从其身后绕了半圈,挨在身边坐下。 “到乌市要飞4个小时,有个枕头舒服点儿。”田野的脸庞看起来清爽带糖,他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当然,你要睡这儿也行。” “就只买了一个?”漠北问。 田野:“嗯,虽然是杨阳师哥结的账,但我觉得坑人家俩枕头也没必要。” 这家伙只有白嫖他家饭票才会心安理得,白嫖外人就会适可而止。 漠北看上的人,无论过去的黑历史如何,但底子终归是善良的。 漠北从脖子上取下颈枕给对方套上:“还是给你吧。” 田野拒绝:“我啥飞机都坐过,早习惯了,不需要。” 漠北给了对方一个不可抗拒的理由:“还是给你吧。枕头,我有。”他微笑着瞅了眼对方的肩膀。 野小子会意,这下子他不仅是看起来脸蛋儿和蜜糖一样甜,心里也一样了。 漠北说完,低头又盯向登机牌。 “第一次坐飞机对吧?”田野问。 “嗯。”漠北没有掩饰。 田野:“过安检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没坐过飞机,可以提前告诉我,有什么担心的事儿随时问,别不好意思,我又不会笑话你。” 漠北波澜不惊:“我没不好意思,也知道你不会笑话我,更不会担心什么。有你在我身边,有啥好担心的?” 在那么一瞬间,田野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撩自己。只不过田野的词汇比较贫乏,没有立即想到【撩】这个字而已。 田野:“那你盯着登机牌看这么久干嘛?” 漠北带着几分沧桑感,扬起几分嘴角:“我只是觉得很感慨。一年不到的时间,我就坐过了城际大巴、坐过了动车、坐过了豪华跑车、今天还要坐飞机。比我前半辈子坐过的交通工具加起来还要多。” 田野拍大腿夸海口:“嗐~~我还以为啥事儿呢?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后我要带你坐游艇、豪华客轮,还有直升机!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会开直升机,普通飞机也会。我不仅会开飞机,还会打。” 他做出扛枪瞄准的姿势,随即又解释:“打的这种飞机不是那种飞机。e好吧,我承认两种我都会打。” 漠北很轻微地附和一笑,算是给野小子的颜色段子些许面子。 “饭票~~”田野呼喊专属绰号的声音,在漠北听来愈发好听。 “嗯?” “我会带你游遍天涯海角的。”田野今天夸的海口特别多。 “我知道,你说过好多回了。”漠北回答。 “不仅得说,还得做。”田野把痞态和正经揉夹在一起。 漠北又稍微笑了笑:“这也是颜色段子吗?” “不是!e是!e是也不是!”田野自己也没想到,改口再三。 毫无营养毫无意义的对话,但漠北就是喜欢,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样的对话里,才会真真感受到岁月的惬意安然。 两人没再对话, 漠北捏着登机牌思考着什么。 田野贴靠而坐,用鞋尖轻击地面打节拍哼着歌。 偶尔的恬静,分外难得。 有的人,有人疼有人爱,最难得。此般幸运,当然得牢牢把握。 有的人,没人疼没人爱,可怜巴巴的。眼泪都把候机厅的地面打湿了,却无人留意到。 “小兄弟,能不能请你挪一挪,到旁边继续哭,你把这地面哭得一滩水,别人踩到会滑倒的。”保洁阿姨拿着拖把与仓央废材打商量。 伙伴们这才发现有个45°仰天,望着玻窗外默默流泪了好久的小家伙。 海子问:“废材,你为什么哭了?” 仓央废材用衣袖抹了把眼泪,哽咽好久才回答:“去年我被套上老赖的身份以后,就不能再乘坐飞机和高铁了。我一直以为要好久好久以后才能再坐飞机,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重见光明的一天了!” 田野冲漠北吐槽:“就废材这架势,比你更像第一次乘机。” 废材回顾峥嵘岁月:“好怀念,怀念以前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日子。想吃牛肉,就飞11区;想吃龙虾,就飞澳洲;想游泳,就飞马代;想买衣服,就飞巴黎;心情不好,飞伦敦喂鸽子;心情好,飞拉斯维加斯当凯子啊,有私人飞机的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 田野问诸君:“我打死这个炫富的傻子,大家没意见吧?” 大伙儿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有五位身穿航司制服的俊男靓女走了过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剧透小剧场—— 距离蜀都约2400公里的某地, 一位女侠,已经完成黑化,利剑出鞘,即将展开惨无人道的杀戮,血洗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