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久了这样的天空，也会麻木的吧。 就像鸟儿问青蛙“你见过大海吗？”，青蛙的回答：大海有我的井大吗。</p>
外面的世界就一定会好吗？</p>
外面的人，会比禅院家中的人幸福吗？</p>
几日后。</p>
直哉少爷要去学校了，他挑中了我成为随行佣人。</p>
无人对此感到羡慕，亦或者觉得我是个受主人家喜爱的女佣。不管是我，还是院中的其他女佣全都清楚。</p>
直哉少爷选我，只是想去了学校也继续欺辱我罢了。</p>
我的行李很少。</p>
只有几件禅院家女佣的服饰。</p>
我抱着薄薄一点的行李，离开储物间。临行前，女佣长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靠我那么近。她撩开我的额发，盯我的脸。她好似在看我脸上虽然淡了、但还是有些许痕迹的涂鸦，但最后视线是落在我的眼睛上，一点点放下我的额发，让额发一如之前半遮住我的眼。</p>
她说，声音很平静：</p>
“不影响做工，这样没什么不好。去了外面的世界，一切照旧便好。”</p>
*</p>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禅院家。</p>
天还没亮，直哉少爷还在睡觉，我就已经从禅院家出发了。</p>
——是步行去学校。</p>
身后还跟着一辆车，不远不近看着我。目的是防止我逃跑、或者是偷懒。大概是早晨九、十点的样子，另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我，在我前方两米的距离停下，车窗被摇下来。</p>
露出直哉少爷的脸。</p>
炎热的夏天，车内开了空调，他手上还拿了个小风扇对着自己吹。</p>
清凉的风将他黑色的额发吹得凌乱，他微微上挑的眼尾冲我扬了扬，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啧啧，速度这么慢吗？如果太阳落山之前我没在学校看到你，你应该清楚后果吧？”</p>
“……”我将怀里的包裹抱紧了些，“……知道。”</p>
他心满意足，示意司机开车，扬长而去。</p>
车尾气呛到我直咳嗽。</p>
可能是我咳嗽得太久了，一直不远不近跟在我后面监督我的黑色轿车按响了喇叭，传来不耐烦的催促。</p>
我继续赶路。</p>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正午。我总算离开了禅院家附近，穿过最后一层结界术，我踏上了完全陌生的丛林。</p>
离开结界术之后，我周围的一切迅速变幻。</p>
回头，早已看不见来时的路，那里变成了一堵墙。我顺着丛林还算宽敞简洁的小道往前走了许久，直到看见公路，和公路旁奇怪的站牌。身后的车又按响了喇叭，里面的人探出脑袋，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