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从小将他打到大，别人家都是大的打小的，他这个大哥却从小被最小的弟弟打。 有段时间他都被打怕了，看到老四就绕着走，被村里同龄人从小笑到大，现在说起这事，还会有人笑他。 “春林表面上看着冷血冷情，谁跟都不亲近，可从小就很独立，会走路后从没让我跟你爹抱过，有时我想抱他都不让抱，自己的事都是他自己做。 七八岁后经常去山上野，每次回来从不空手，要不扯猪草回来，要么逮一只野鸡回来改善家里人伙食。” 说到这，贺秀云看着蒋春明问道，“春明，你是老大，你在七八岁时为家里做过什么？” 蒋春明一张晒黑的脸胀得黑红黑红的，他七八岁时只知道下河摸鱼，每天跟同龄人到处野，摔泥巴，上树掏鸟，或者看谁家树上的果子熟了偷的去摘，但也是在外面吃完了才回来。 从来没给家里做过什么事。 贺秀云盯着老大羞愧的脸继续说道，希望能将他骂醒。 “春林十岁后放假就跟着我上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能挣多少工分就挣多少工分，平时放学后将书包从门槛下面塞进去，背着筐子就去扯猪草换工分。 家里养的两头猪，基本都是他在养，你跟春同春来他们操心过吗？ 你是家里老大，到了说亲年龄，是谁出力最多？老二和老三结婚时，春林也没少出力。 他干活卖力，一个顶俩，挣的工分换的钱全给你们仨娶媳妇，可到时他，好不容易有了婆娘，王丹要分家，做为哥哥，你为这个弟弟做过什么事？ 你们说我偏袒老四，现在你们也是当爹娘的，你们说我该不该偏袒他？ 再说说春林婆娘清荷，清荷从不跟我呛嘴，哪怕饭她吃不下去也不会说，我记得有次我做的饭王丹不爱吃，当时就给我撂脸子了。” 王丹脸皮动了动，有些不自然，“娘，清荷不上工吃不好没事，可我每天从早干到晚，吃不好饿呀。” “嗯，你说的对，后来家里做饭，我是不是都尽量按你口吻做的？”贺秀云问道。 王丹没吭声。 贺秀云今天就打算将这两口子的厚脸皮撕开，别以为就他们聪明，别人都跟傻子似的。 “清荷茶饭做的好，虽说不常做饭，但是她在忙啊她也没闲着，有些事娘不说你们俩也明白，别不承认，清荷比你们有能耐的多，准确的说，把我们全家捏一块也没她厉害。” “她买的瑕疵布给我和你爹各做了一身衣裳，我问问你们，这么多年你们给我跟你爹做过衣裳吗？” “这不是没钱吗？”王丹小声嘀咕。 她自己都没好衣裳穿，怎么可能给贺秀云和蒋建国做衣裳？ “是，没钱，都穷，但你穷是你的事，关清荷什么事，现在我跟你爹跟着清荷和春林过，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再骂清荷，别怪我动手，我可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说话。 今天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们两口子看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没别人有能耐还嫉妒别人比你们过的好？这是谁穷谁有理吗？” 贺秀云说累了也不想再说了，通透的人不用说，愚蠢的说一箩筐话也听不进去。 她也不指望老大两口子能将她这些话听进去，只要他们明白她为何偏袒老四两口子就成。 “清荷，娘替你教训过老大两口子了，他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就当他们在放屁。”贺秀云走进灶房，看到沈清荷正往桌子上摆饭菜。 蒋玉平跟蒋玉阳两个两只手都抓着小龙虾啃，吃得嘴角一圈辣椒油。 “娘，谢谢你！”沈清荷没想到贺秀云会替她出头。 毕竟她有四个儿媳妇，不好平衡。 贺秀云摆手，“你没错，娘又不是那麻迷娘。” 蒋建国适时的拍马屁，“那是，你可是咱家的镇海神针！” “嗯，这镇海神针不怕热不怕累，就跟钢铁一样杵在那永远屹立不倒。”贺秀云淡淡说道。 沈清荷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蒋建国拿起一个小龙虾开始剥，不敢再说话，怕惹恼了贺秀云晚上让他打地铺睡泥地。 …… 贺秀云走后，蒋春明羞愧的久久抬不起头。 王丹却不以为意，蒋春明没有蒋春林厉害，这是贺秀云当娘的没教好，还好意思说出来。 看她两个儿子多孝顺的，有好吃的都知道给她拿回来。 话说，两个小子不是去老四家吃小龙虾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正想着，就看到蒋玉平从屋前跑过去。 王丹疾步走出去，就见几个小子都往老四家跑。 “玉平，拿回来吃。”王丹冲着蒋玉平的背影喊道。 蒋玉平回头看了眼她娘，“奶让我吃完了再回来。” 不等王丹说话，蒋玉平就跑进了老四家。 王丹气了个倒仰！ 这个老巫婆，知道怎么拿捏她。 想到什么，她进屋问蒋春明，“让你捉的小龙虾呢？” “……”蒋春明讪讪道，“忘了，明天再捉。” 王丹气的一脚将小板凳踢出去老远，差点砸到蒋春明身上。 蒋春林回来的时候，沈清荷正拿着大勺子往几个小子碗里舀小龙虾。 看到他，几个小子吓得缩在一团，小声叫道，“小叔。” 蒋春林无语，他又没骂他们也没打他们，看到他怎么就跟老鼠看到猫一样。 他是从县城走回来的，出了一身的汗，干脆去院子里洗脸。 几个小子端着碗里的小龙虾就跑了。 蒋玉平跟蒋玉阳没走，奶说了，让他们今天吃完才能回去。 “奶，我想给我娘留一些。”蒋玉平看着贺秀云说道。 贺秀云将手里的虾壳扔到地上，油汪汪的嘴说道，“给什么给，你们吃完再回去，不然以后你们小婶做了小龙虾不给你们吃。” 如果王丹今天不闹这一出，她抢孩子的吃食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提起王丹，她就一肚子火。 当初老大相看婆娘时，同时有三个婆娘看中他，他偏偏选中这个个子最高的，个子高有啥用，除了多吸一些氧气还能干啥。 她最中意的是那个不胖不瘦那个，圆圆的脸看着就有福气。 蒋春明偏偏看上王丹，当娘的除了给娶回来还能咋办。 果然应她所料，这个王丹过日子不行。 好了歪了的，蒋春明自己受着吧，当娘的也没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