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廷的反应也在桃花仙的意料之中。</p>
这正好又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挑事的由头。</p>
双方直接以狼庭草原作为战场。</p>
明廷既然选择下场扶持狼庭，这意味着他们的粮草负担再次加重。</p>
反观当今明帝朱平安。</p>
桃花仙料定，他有可能撑不过今年。</p>
一旦朱平安驾崩。</p>
明廷没有了人王剑的制衡，再次陷入混乱只是时间问题。</p>
……</p>
大明一方的农事官员显然也得到了某种授意。</p>
这一年在耕作方面，选择了粮食产量最大的方式进行播种和耕作。</p>
不少人亲眼见过了大明的镇国神龙。</p>
知道这是皇帝赐下的雨水。</p>
但是以人力代行天权，不论其初衷如何，终归是一种倒施逆行，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p>
太子监理国事，这本身又一次印证了这点。</p>
无数人自发在家中替皇帝祈福。</p>
但阳寿本就是这世上最不可挽回的东西。</p>
朱平安身上的生机逐渐被抽离，悉数化作了雨水，润泽万物。</p>
他的生机一日日变得薄弱。</p>
后宫妃嫔与皇子公主，纷纷自发褪去了鲜艳的衣袍，偌大的皇宫都沉浸在哀伤之中。</p>
马皇后作为枕边人，最能感受到朱平安的痛苦与挣扎。</p>
可以说，他现在活着的一分一秒不是幸福，不是苟且，而是一种煎熬。</p>
一种活着比死亡还要痛苦的煎熬。</p>
但越是这般，朱平安反而找到了一种坦荡与平静。</p>
他觉得，像这样蜡炬成灰的结果，配得上自己君临天下的二十七年。</p>
唯独心里觉得遗憾的是。</p>
快要死了，师兄却不在身旁。</p>
自己其实挺舍不得死的，到了他这位置上，一辈子没有求过长生，到了地下怕是会被其他的开国太祖笑话，说他没出息。</p>
但朱平安从来都不在意陌生人的看法。</p>
他只是希望师兄有朝一日知道这事之后，不会后悔，这一生对他的养育。</p>
……</p>
过了秋收，京师内外皆是丰收之喜。</p>
朱平安也放下了人王剑，身上披着赤袍，在龙榻上见过了一众老臣，妃嫔，子嗣。</p>
诸子之中，唯独长公主朱宜静和秦王朱益顺不在。</p>
朱平安也不准备特意召他们回来。</p>
反正见不上面，不费那个功夫。</p>
自己亲笔写了两封手书，分别让人送过去，正所谓见字如面。</p>
只要有心，未来常有相伴之机。</p>
而后，他招来了太子和皇长孙，当面听着这父子二人讲述朝中要事，以及北方的战局。</p>
朱平安像是听故事一样，不做评价。</p>
既然他已经选择了放手，就会接受这个选择带来的一切结果。</p>
至于为什么要听。</p>
这当然是因为他想听。</p>
自己被这天下与国事包围了大半生，到死了也希望心里能有个数，这样舒坦。</p>
直至父子二人汇报完毕。</p>
朱平安让他们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耳边，一双左右各搭着一个肩膀，笑了起来。</p>
他在太子的肩上使劲，问太子。</p>
“重不重。”</p>
太子两眼泛红，坚决道：“不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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