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槐序,在海上飞了好一阵,这才瞧见一个狭长的岛屿。这岛屿上多是山岚和盆地,最高的一座山上还有一座极高的神像。下去后,他就发现这石像正是他才见过的人神。原本他准备落在神像的肩膀上,发现神像是人神的像后,改为落在了地上。 在这座神像的底下,还有一位虔诚的老翁。彼时,他正跪在地上,头抵着地,也不知道是在求什么,专注的很。槐序落在他前面,他都没发现。等他起来的时候,还以为人神显灵了。仔细瞧过槐序的样子后,这才确定他不是人神。于是他问槐序道:“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我怎么没瞧见你。” 槐序指了指天上,“我是从上面下来的。” 老翁有些激动的道:“你是修士?” 槐序点点头,“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人神已经很久都没显灵过了,大家伙都不来了呗。”老翁叹口气,这才站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来?” “人神虽然现在不显灵了,以前却也保佑过我们,做人不能忘本。别的神都有香火可享,他也得有。” 老翁说完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冲神像后面的林子方向喊道:“臭小子,又跑那去呢?” 树梢里露出了张胖胖的小脸,小胖手里还捏个红彤彤的果子,“爷爷,我在这了。” “你这小子怎的这般贪吃,为个果子爬那么高,还不快下来。”老翁担忧的道。 “我才不怕,人神会保佑我的。”小孩说完就要下来。那知道往下瞄了一眼后,他又紧紧的抱住了树干,朝这边大喊道:“爷爷,我怕,太高了!” 老翁闻言忙道,“你别下来,我这就上去接你下来。” 说完,他就颤颤巍巍的冲了过去,想着爬树救孙儿。 槐序见了就道:“老伯不用忙,我这就过去把你孙儿带过来。”说完,他飞身而起。抱起看到他飞起来从而两眼发光的娃子,眨眼间就回来了。 老翁接过孙子,“啪啪啪”拍了他几巴掌,“叫你顽皮,那么高的树你都敢爬,下不来了吧。” 小孩显然没听他的话,挣开他的手,“咚”的一声朝槐序跪了下来,小手抱拳道:“前辈,请受我一拜,收我为徒吧!” 老翁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若是孙儿能拜在这位前辈为师,他以后一定多给人神烧香。 槐序摇了摇头:“我不收徒,收了也没时间教你。” “哦。肯定是我资质愚钝,仙师你才不愿收我。”小孩失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槐序见了就道:“你若是有心入我道门,我倒是可以授你一门功法。先前你可有测过灵根?” 老翁抢着道:“有的,有的,我这孙儿灵根不显这才没被选上,他是水木金火四灵根。” 槐序点点头,低头想了下,这才掏出一块玉简来。 “这功法是我旧年在一个藏宝阁里所得,我自己也没修炼过,但想着能收进藏宝阁的,应当不俗,你且拿去吧。” 老翁大喜:“石头,还不快给前辈跪下。”他们这地方,修炼资源几乎都掌握在宗门手里,进不了宗门,又是这么个灵根,又没人引导,即便有灵根也是废了。这也是为甚,他这孙儿都八岁了,也只堪堪引气入体。 “石头谢过前辈!”白石再次跪下来道。 “起来吧,真要谢就谢人神吧!”槐序抬头看着人神的神像道。 “对对对,石头,你给人神也磕几个头。我带的篮子里还有香,你先给点上。”老翁乐呵呵的道。 待白石上了香磕了头,槐序朝老翁道:“老翁,你那里可还有多的线香?” “哎?有的,有的。”老翁忙将自己的篮子扒拉过来,掏出了三根线香,递了过去。 槐序先将香插进了香炉里,这才跪下来拜了三拜。再抬头时,忽然瞧见人神站在了他自己的神像边上。瞧他的打扮,他应该是从过去来的那位,他竟然还没走。 “人神”朝槐序露出个笑容,这才消失了。 槐序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明白,心境却在这一刻圆满了。没接受老翁的邀请往他家里去,而是径直往天脊的方向飞去。 日常除了钓鱼陪父母,葭月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她每天晚上都会花大量的时间进入识海里的那条记忆长河,整理夏宜秋那些零碎的记忆。那些记忆光球有些上面有封印,有些没有。这其中,她知道了夏宜秋的真名原来叫天珠,连着xx她爹也不叫夏胜春,而是叫朝起。夏宜秋这名字是她到了三生天,随口取的。这些小事不算,她还知道了她是如何穿过接引通道,一路到了归墟,再从归墟到的无尽海的。她正愁怎么去九重天呢?知道了路线,她总算是放心了。她想着,不仅她要往九重天去,但凡化神的都要去,偏接引通道已毁,很多人化神后都不知道如何去往九重天,只能留在这里蹉跎岁月。这样想着,她就将线路图刻进了一块玉版里去,还多弄了份。想着一份给葭平,一份送回天青宗。 还没回到中州,她就先得知了一个消息,连鸿化神了。不仅如此,天青宗还广邀天下,让大家都来参加连鸿的化神大典。这也就罢了,化神大典之后,怜月峰还会紧跟着举办祝月会。做为连鸿化神后的第一次祝月会,葭月很是期待。 梨花江畔,两岸的梨花正开的灿烂。离着连鸿的化神大典还有几日,葭月也不急,任由枕中船带着她缓缓的往上游去。来参加化神大典的人不少,江上大大小小的船只都快挤满了。 葭月正赏花了,余珍珠就带着沈妙妙追了上来。 “阿月,怎么没见槐序?先前我在西境碰见他,他还问你来着了。”沈妙妙普一上船就问葭月。 “许是有事耽搁了。”葭月摇摇头。 “他能有什么事?”沈妙妙看向余珍珠。 余珍珠不在意的道:“他都化神了,你操的什么心。” “我不过白问一句。”沈妙妙有些无聊的道。 余珍珠不理她,朝葭月道:“弹个曲子我们听听。” 葭月有些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将月琴取了出来,“铮铮铮”的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