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散了些的魔物又聚在了一起,像是翻滚的海浪一样,倒腾个不停。笛声也不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怪吼,听着像是在发怒一般。一轮蓝月悄悄的升起,冰蓝色的月光将魔雾染成了深蓝色,黑夜里瞧着,就像是一片雾海。很快,葭月和沈妙妙见着的那只怪虫就出现在深渊上面,它的背上还驮着个人。这人穿着浅紫的衣裳,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一支玉笛,瞧着极像画里羽化飞升的仙人。 葭月被魔石给埋着,只眼珠微微的转了转,来表示自己的惊讶。 沈妙妙却是痴痴的望着那人,瞧着想扑火的飞蛾一般。这是被迷住了?葭月很想摇醒她,但终究什么也没做。 好在,沈妙妙很快就醒了,因为她又瞧见了那只青狐。葭月也瞧见了,且蒙蒙的一阵青烟过后,那只青狐就变成了位青衣姑娘。嗯,腿瘸了。 “不是我打的,我见着她的时候她的腿就受伤了,不然也捉不住她,可恨都这样可,她还跑的飞快。”沈妙妙小小声的道。 “不要说话。”葭月想扶额头,但是手不便抬起,只好斜了斜眼睛。 “哦。”沈妙妙委屈的别过了眼。 葭月没理她,继续往深渊那边瞧去,就见着青狐已经跪了下来。紫袍男子朝山上看了一眼,这才道:“怎的将人族带了进来?” 如击玉磐,很是动听。 “青湖办事不利,请虫大人恕罪。”青湖将头埋在地上道。 “可找到了魔瓶?”风虫显然没将葭月和沈妙妙看在眼里。当年,暮山跟着那丫头离开古魔岭,他之所以没有阻止,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找到老头子,谁知道那家伙去了魔界不说,还跟老头子一样一去不回。 “回虫大人,魔瓶似乎出了什么差错,里面的魔物逃出去不少。我被其中一只魔物打伤,不小心弄丢了魔瓶。不过,我一路跟着魔瓶回来,魔瓶应该还在岭上才是,只我在渊顶守了半天,它也没出现。”青湖颤颤惊惊的道。 “罢了,这事你不用再管了,你回去养伤吧。”风虫手一挥,人就消失在原地。 “谢虫大人不杀之恩。”青湖高兴的磕了个头,只觉自己走了好运,碰上了风虫心情好的时候。说完,她立马站了起来,现出原形,一溜烟的钻进了魔雾里。 “不好!他发现我们了,他是不是找来了?”沈妙妙后知后觉的道。 “既如此,先将魔石和树根收起来。”葭月冷静的道。 “人都要死了,还要这些东西做甚?”沈妙妙打蔫了一般道。 “即便蚍蜉撼树,怎么着也得垂死挣扎下,兴许有转机也不一定。”葭月说着就快速的将魔石给收了起来。 葭月才将魔石都收了起来,就瞧见一只散着清辉的月牙角从土里冒了出来。 这不是那只怪虫吗?来不及多想,她忙大喊:“含光!” 含光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了鸟,见着那怪虫,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化剑,而是用鸟喙去啄怪虫的肥肚子。谁知道怪虫一个挪移,就用角顶住了它的肚子。好在含光不是只真鸟,不然这下子兴许就要被戳穿。这家伙眨眼间化剑,就见着“铮”的一声,一朵火火就冒了出来,它两个这才分开。 “嗡嗡嗡”巨虫向后退了几步,满眼委屈的看着葭月。不仅如此,这家伙还流出了两滴豆大的泪珠。 “它在哭?”沈妙妙睁大眼道。 葭月自然也看出了不对劲,忙将又要冲上去的含光给抱住,“等等,不是,你哭啥啊?是你偷袭的我们?你倒还委屈上了。”要不是这家伙的主人太厉害,她可太高兴了。能把这样一只巨虫打哭,多荣幸啊,虽然不是她打的。 怪虫又“嗡嗡嗡”的叫了起来,这次葭月听懂它说什么了。这家伙的意思是它没想偷袭她,它只是想亲近她给她个惊喜而已。 “难不成我的魅力这么大?”葭月摸着下巴道,她自觉把宝树换成了自己。 沈妙妙一脸懵的道:“你在胡说什么?” 葭月挥挥手,大喇喇的道:“你不懂,你只要知道我们可能不用死就好了。” “真的?”沈妙妙狐疑的道。 “应该吧。”葭月说着看向了怪虫:“你的主子可说要杀我们?” 怪虫忙摇摇头,表示没有。 摇完头,这家伙还试探着朝葭月挪了挪,见葭月没反对。它“咻”的一下窜到了葭月跟前。不仅尾巴摇的跟狗一样欢快,还用脚抱住了葭月的腿。 葭月摸摸它的月牙角,又摸摸它的头,这才问它:“你有名字的吧?叫什么?” “嗡嗡。”怪虫说完还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看着像笑,瞧着有些怪。 “白翀,向上直飞了的白鸟,你一只虫子怎么起这么个名字,要我说叫‘小白’就很不错。”葭月点评道。 沈妙妙原本想问问葭月为何能听懂怪虫的话,出口的却是:“白翀,多好的名字啊,什么‘小白‘,跟狗的名字一样。” 正说着话,一只瓶子忽然从身后的坑里飞出。 “瓶子,葭月,瓶子,快抓住它。”沈妙妙说着就追了上去。 葭月见了,亦扒开白翀,喊了含光就追了上去。 不过,不等她们两抓住那魔瓶。风虫就也从土里冒了出来,一只手抓住了瓶身。 葭月和沈妙妙见到他,立时停在了原地,既然抢不过,自然不用再白费力气。 却说那瓶子被抓住后,瓶身就在无限变大,原本口小底粗的长颈瓶身,忽然两头通了一般,像是一道龙卷风,转来转去。瓶口处,更是有魔雾源源不断的流出。且不知什么时候,瓶口处多了一只有着琉璃眼的魔猫。 葭月见形势不对,忙道:“快跑!” “能跑的到哪去,不如留在这看热闹。唉,你说那瓶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沈妙妙眼光火热的看着那瓶子道。 “你不走我走。”葭月也不多劝,跳上剑就往山下去,她想着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只还没走多远,身后的两位就打了起来。她果然遭了余殃,被那跟潮水一样涌过来的魔雾迷了眼不说,背上也不知被什么东西抓了好几道血口子。